香山,乃与龙门山两山对峙,中隔伊水。
西坳有一寺,名为香山寺。
古籍中曾有记,曰:“洛都四郊山水之胜,龙门首焉,龙门十寺,观游之胜,香山首焉!”
这香山危楼切汉,飞阁凌云,巍巍壮观,可与龙门隔河相望。
临近晌午,日上中天。
火辣辣的日头高悬,映着碧水,落着云影,翠林绿树之间,却说一条缥缈人影,自龙门山上飞扑而下,蹬浪踏波,如飞仙之势,渡过伊水,后又飞身而上,攀枝踩叶,踏草而飞。
竟是直扑香山寺。
寺前有一凉亭,朱栏灰瓦,临陡壁而立,可俯瞰伊水,静看龙门。
亭内,有人。
那是一个老者,白发苍苍,身着素白袍子,面上形相清癯,身子高瘦挺拔,一双朗目非但不见老态,反而神华内敛,气韵十足,可见其年轻时,是何等的英俊潇洒。
可惜,他已经老了,眼角皱着一条条细密纹理,就是保养的再好,也始终不再年轻。
他一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空荡的衣袖垂下,随风飘飘,赫然是残缺断臂之身。
老人的身旁,还有个少年,一位俊秀出尘的少年,也是一身织锦白衣,发丝高束,剑眉星目,玉面朱唇,好不非凡。
“他来了!”
听着龙门山上琴声渐散。
老人笑着,淡淡道。
“想不到,他竟习得这等惊世骇俗的绝技,以琴音杀人,损人心脉,扰人内力!”
“他很厉害!”
少年的语气很平淡,可眼神里却已爆发出不可形容的光华。“不过算不得什么?几派底蕴还是有些的,死的都是些沽名钓誉之辈,真正的高手还没动手呢!”
“要与他见一面么?”
老人点点头。
“自然要见,我与他的较量,又要开始了!”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
山径上,一人已揽琴飘然而至,正是苏青。
他擦拭着唇角的血水,步步登山而上,山路古旧,许是雨水冲刷多年,两端布满了一层墨青色的苔藓。
苏青登了山,上了山。
并且,还看见了亭里的人。
“你就是适才撩拨几派的人?”
他看着那个老人还有那个少年,习惯性的眯了眯眼,少年也还罢了,不过十来岁,他确信从未见过,不过这个老人,对方脸上若有若无的笑,却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老人道:“正是,呵呵,如今几派与你已结下恩怨,加上长生不老的传闻,以及金钱帮留下的东西,天下各势,各方高手势必蜂拥而至,你却要如何挡?”
苏青笑了,他的笑中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自负以及淡然。“挡?挡得了一时,挡不了一世,而且麻烦来了,总是挡可不是我的习惯,也太麻烦了些,何必挡,挡不如杀,杀得多了,便不需要去挡,毕竟,人都是怕死的!”
老人“哦”了一声,眼神突然间变得像是不可捉摸,他说:“倘若七派不肯善罢甘休呢?”
苏青干脆道:“那我就平了七派!”
老人笑道:“那若八荒各势都不肯干休呢?”
苏青哈哈一笑,轻蔑道:“那我就血洗武林,荡尽八荒!”
老人仔细打量了下苏青那张仿佛未曾老去多少的脸,四目相对,淡淡道:“看来,你已懂得权势的威力,那你是否已认出我是谁?”
苏青步入凉亭,端琴拂袖坐下,眼底透着股好奇,他语气轻慢的道:“我这一生,杀人无算,谈不上大奸大恶,但也自认为不是什么良善好人,但凡敢与我为敌者,俱已葬身刀剑之下,侥幸存活者,不过寥寥,听你前番言语,似与我有旧!”
苏青又看了看那条断臂,断掉的是右手,还有老人的那张脸,那张似笑非笑的脸,陡然,他的瞳孔蓦的一缩,紧跟着又扩了扩,眼睛发亮,嘴里嘿嘿发笑起来。
“想不到你胸口挨了我一刀,竟然没死?白玉京!”
老人吁出一口气,笑道:“你果然还认得我,你是否很惊讶?因为这世上有太多不可能的事,只因我之心脏在右,侥幸未死!”
这个老人,这个白发苍苍的断臂老人,竟是昔年“青龙会”旧主,长生剑,白玉京。
“惊讶么?呵呵,谈不上!”苏青忽然留意到了对方的手,那只手半掩于袖中,只是掌纹间居然透着股令人心惊的紫意。
当年此人托大,轻视于他,被他斩了右手,捅了一刀,本以为会就此身死,想不到,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变故。
“看来,这些年,你过得还挺不错的!”
很是不可思议,二人居然如故友重逢般闲聊了起来,要知道,苏青可是夺走了白玉京的一切,更是有断臂之仇,可谓仇深如海,他怎么还能坐得住。
听到苏青的话,白玉京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自我介绍一下,我如今,为魔教副教主,魔教东进在即,中原武林内乱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