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只是受伤,但这给后面的旗军带来极大心理压力。
不单单一直后退的混血儿精神受到明军压迫,北洋旗军的精神也已经几近崩溃。
邵变蛟快步自阵线后穿向前方,在战线右前方拔出腰刀,军队中的乐手吹响唢呐,唢呐一声变调长鸣,各队鼓声戛然而止,旗军轰踏的脚步停顿。
再一声唢呐短鸣,扛在肩头的鸟铳放下,一排上好弹药的鸟铳端起瞄向前方。
鼓声突然一停,明军这个动作甚至让对面三个小型西班牙方阵顿了一下,仿佛没了鼓点他们也不会走路了一般。
当第三声唢呐齐响,整齐的铳音响彻战场,在明军长阵前炸起一片硝烟,西班牙军阵最前火枪手、侧面长矛手应声而倒。
咚……咚!
两声鼓音,发射完毕的鸟铳手退后,二排三排铳手上前,唢呐声重复响起,举铳、射击、后退装药。
唢呐乐手吹响军号的节奏极为精确,每隔四息举铳、四息射击、四息后退,确保轮射中铳手有充足时间瞄准、射击、装药,再一次轮射。
北洋旗军的标准是在三十六息中完成一次轮射,单从射击速度上,比西班牙人倒退射击的速度稍慢,但更连贯,关键在于……同样宽度,他们的铳更多、火力更凶猛。
一次轮射、两次轮射、三次轮射!
在右侧未被放铳硝烟遮蔽视线的邵变蛟乐翻了,西班牙人居然没有还击也没有后退,就呆呆站着挨铳!
他这可不是西班牙人从那么远的距离就那么几杆铳射击,每一次轮射都能让西班牙人躺下数十人,单单三次轮射就让对方的士兵数量和自己差不多,方阵里的西班牙人似乎被吓呆了,居然什么举动都没有,甚至有人猪油蒙心向明军阵线溃逃。
他认为可以趁此时机一鼓作气将敌军击溃,正转头打算用手势命令乐手改变战法,转向左侧的瞬间脸上变了颜色。
那是从志得意满的狂喜陡然变做惊恐的模样,甚至连脸上细细的汗毛都炸了起来,仿佛有一道寒气自天灵盖窜向尾巴骨。
极度扭曲的脸愣了一瞬,狰狞面孔用此生最大的力气失声大喊。
“上——铳——刺!”
轰鸣的马蹄声里,锋锐矛头比狰狞的具装战马更早刺破硝烟,向兵阵践踏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