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这件事就已经结束了,继续维持下去,就很好,却没想到陈沐想面南开战,打到马六甲去。
最重要的一点,陈沐在此时表现出的沉默,是说明谭纶说对了——他就是要开战,要打马六甲。
“大明的威胁,是北方,你看见了,虏骑南下轻则破大同山西,重则兵临京师。”谭纶攥手成拳锤在茶案,道:“千疮百孔之下,何来余力面南开战,有百害而无一利!”
“大明有许多百姓,可你知道为何你兵镇宣府,陛下依然让你率民南归?天有好生之德,兵为不详,陛下不愿让百姓死于非命。”
“你知道百姓是什么样子,也许你想,百姓总会死的,可死于死之间,有大不同;他们可以在大明的土地上饿死、可以在大明的土地上病死,那是当地官吏不作为,可罢免可整治,可励精图治!当他们在塞外、在海外,在我大明所鞭长莫及之地像野狗般为人宰杀,你怎么办!”
谭纶摇摇头,看向陈沐:“你没办法。”
“我以为大明的问题不在南倭北虏、不在文恬武嬉、不在贪腐也不在过于富庶或国库贫穷,而在稳定。”陈沐也跟着摇头,“自建国初就是如此,稳定,各级官吏要的并非进步而是稳定,现在可以稳定,名臣满朝武材遍地,大明当然稳定。”
“三十年五十年后呢,谭部堂、吴侍郎……请容沐恩晚辈告辞。”
说服不了人,陈沐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说下去,说得多了仿佛他是个愤怒青年。
“陈将军!”
陈沐已经起身走出几步,被谭纶叫住,谭纶也已起身,他对陈沐道:“老夫要请假还乡,会告诉五军都督府,仍以白静臣代南洋卫指挥,先把宣府做好吧,海政的事,决定不在你我,稍安勿躁。”
陈沐转身行礼,缓缓走出兵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