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九从袖中取出了一个铃铛递给了玄鹿。
玄鹿接过后,问道:“先生,这是……”
陈九说道:“冥府东殿殿主与我有些交情,你若是想去凡世走走,可去冥府寻他,他自有办法。”
“冥府……”玄鹿愣了一下。
他不由地又多看了一眼先生。
这到底还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事。
先生居然跟冥府都有交情,那可是个跳出天道管辖的地方。
之后陈九便没再与他多唠叨,探查了一翻此界后,便抽离了神念,思绪也回到了房中。
睁开双眸时,竹玉正坐在一旁,默默为先生护法。
见先生醒来,他开口唤了一声:“先生。”
“这都还未至日暮,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陈九见他欲言又止,便又问道:“没见到想见的人?”
竹玉张口道:“见到了。”
“那又是怎么一回事。”陈九平静说道。
竹玉摇了摇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他也不过是见到了罢了,但却没跟婉月说上一句话。
竹玉抬起头来,说道:“有一事想请教先生,今日我遇到了一个古怪的小姑娘,有些看不透。”
陈九看向竹玉,略微有些惊讶,五川竟然还有竹玉看不透的人?
要知道,竹玉好歹也是在长生观众修行了五百年了。
“说来听听。”
接着,竹玉便将婵月的事一并告诉了先生。
他也想不透,为什么一个没有任何法力波动的小女孩能看透他的真身,更没有慧眼,甚至还带给他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就好像,自己不是那小姑娘的对手一般。
陈九听了后一时也想不明白这小姑娘的来历。
“还有这等事?”
陈九眉头一挑,抬起手来掐算了一翻,却不过片刻,便脸色一变。
“咦?”
算不出来?
难不成是用什么法子隐蔽了自身?
这样的事很常见,就比如陈九自己,以玄门道法隐藏自身,藏于天机之内,若非大能,是算不到他的存在的。
可那小姑娘这么看都没有这么高的道行,又是怎么能逃过他的掐算的。
竹玉眨眼问道:“先生可算出什么来?”
陈九收起了手来,看向竹玉道:“这小姑娘的来历估计不简单,还得再算算。”
他看向桌上的茶杯,伸出手来在那水杯中点了一下,沾起水来,在那桌上绘制出符箓。
陈九抬起双指,引一道玄黄法力入那桌上符箓之中,口中念叨道:“天地乾坤,冥府借法,往生轮回,通晓古今,现!”
他当初助冥府完善了往生大道,故而也从中得了几分冥府的气运,借冥府轮回大道查一个人对他而言也不算难事。
“嗡。”
桌上水痕绘制而成的符箓绽出金光,转眼之间便化点点星光,收拢聚集之下,浮现出一道虚影。
虚影身披袈裟,手持念珠,口中诵念着佛经,明明是个和尚,却留着一头长发。
这幅画面眨眼会消散而去。
收起法力的陈九回过神来,口中念道:“这可巧了。”
是个和尚,但也不算是个真正的和尚。
这是个披着袈裟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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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饯铺子入夜后便关门了。
天冷了,总是会惹人发困,故而婉月便早早的睡了。
“婉娘……”婵月面露苦色,说道:“婵儿喘不气了。”
婵月说道:“婉娘怎能这样,我都睡不好觉了。”
婉娘抱着她,说道:“怎的,吃我的穿我的,还不让我抱了?”
这丫头不仅生的白净,到了冬日里身上也暖和的很,像是暖炉似的,抱着这丫头,热乎的很。
婵月砸了咂嘴,本想说些什么,但想想还是算了。
其实,她也乐意婉娘一直抱着她。
“睡了,别闹了。”
“嗯。”
房间里安静下来,婵月比婉娘能睡,没个半刻就沉沉地睡去。
许是婉娘抱着有些热,熟睡的婵月下意识地踢了踢被褥。
婉娘见状又将被褥给她盖好,这才安心睡去。
在数年之前,大乾出《功德金身法》,各地城隍不甘寂寞,借此法跳出城隍神位,寻那鬼修大道。
那段时间,多地城隍缺失,有妖乘虚而入,食民间香火功德,自立城隍。
大乾乱作一团,恶妖成神,享受着香火,却从凡人身上汲取精气修行。
三江龙君闻鬼神道乱,持一柄仙剑,斩四方恶妖,平了这城隍神位之祸,这才使得鬼神一道平静下来。
可一时的打击终归是无用的,规则尚未完善之下,总是有上位的妖物借机吸纳人之精气,但有龙君斩神在前,他们也不敢过多放肆,都是在暗地里运作。
这个冬日磨人的很,眼见着都快到了开春的季节,还是这般寒冷。
深夜时月明星稀,冬日里更无虫声,寂静的有些骇人。
二位阴差手中拿着锁链,抬头看向了那蜜饯铺子,走上了楼去。
“是这人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