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家父提起此事,对其好生训斥一番,想来他也已是对那位恨之入骨了,倒是平白让我清闲不少。”
“只是可惜的是,说到底也称得上一声朋友,为何都要离开泰安了,也不与我等联络一下?好歹也摆上一桌子酒,替他送行一番吧。”
“真是琢磨不清楚此人到底怎么想的。”
摇晃着酒杯,来自三公袁氏的大公子袁纪颇为感慨。
至于与他对坐的曹武,面上醉意浮现。
他听闻此言后,晒笑一声,不过终究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眸子中闪过了几分自嘲。
若那位真看得上世家之流,又怎会辞行也不来攀谈一番?
四姓七望、三公世家、九卿望族...
在普通旁人眼里,或许是高不可攀的大家显贵,能结识其中一二后辈,都算是了不得的大事,在以后生涯里都有着不少帮助。
但没准人家对此,却是并不在意呢。
礼貌与交情,曹武还是分得清楚的。
他虽与季秋结识不过大半载岁月,但自忖对那正当风华的少年,还算是有着几分了解的。
那是一个与他想法罕见一致的人。
“就是不知道...你这踏遍天下游历四海,又能寻到何种方式去践行你的大道?”
“我,拭目以待。”
眯了眯狭长的眼睛,红衣青年再度自斟自饮,一杯入肚,良久长舒一声,这才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话语,轻声呢喃。
...
泰安城内,一处显赫府邸前。
这府邸占地面积辽阔,极尽威严,建筑华贵至极。
至于门槛之外,更是车水马龙,往来宾客无算,一个个尽都是锦衣华服,足以彰显这落座于此的家族地位不凡。
事实上,也确是如此。
作为大炎朝顶尖的七大世家,贵为四姓七望族其中之一,袁氏之名望在这一十三州之内,都可谓是无人不识、无人不晓。
大炎历代三公之位,皆有汝南袁氏一席,光凭此点,便可见一斑。
称一声大炎刘氏之下最为至尊至贵的世家,毫不夸张!
走进袁氏,穿过楼阁,一处奢侈的卧居内,此时正有几道压抑良久的笑声发出。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屋内,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
袁木侧躺于床榻边上,两侧侍女面容姣好,身段苗条。
当他听到自己安排许久的线人,终于在太学宫内打探到了有用的消息后,慵懒气息顿去,一瞬间精神起来,‘嗖’的一声就直起了身子,眼神亮的吓人。
“张氏小儿,终于叫某等到了你出泰安这一日了!”
“有太学宫和郑修的名望护着你,还不能拿你怎么样,但你既出了这司州泰安,岂不是羊入虎口,任人宰割?”
“武道先天,还在短短大半年里炼出了文气,某承认你个天纵之才,可就算再是天才之辈,没有成长起来时,便都是虚妄!”
他一把推开旁边的侍女,连忙整理衣衫,便要大步踏出门槛。
这等良机,正是大仇得报之时!
或许季秋根本没有将曾经折了袁木面子之事放在心上,因为那对于他而言,不过只是驱逐了一只苍蝇般简单,乃小事尔。
可对于袁木来讲,那却是在他这十几年人生之中,第一次有人竟敢这般不将他放在眼里。
对此,他自然不可能叫对方好过!
以他袁氏嫡系一公子的身份,不可能使唤得动和招募得动二境高手,毕竟那已是天下顶尖的存在了,又岂会因些许名利,便看得上他。
不过使不动二境,但是一境之中有求于他,有着一身不凡武道修持的先天高手,却是不少!
那些门客里,甚至还有先天后期的大高手存在,毙杀这张家子,想来不过等闲而已。
“张元,张巨鹿!”
“我定要取你首级而来,叫你好生看看,得罪我袁氏到底是个什么下场!”
捏紧拳头,这一身紫袍鹰眸凌厉的少年隐隐间,甚至已经看到了那小子面露惊恐的头颅,陈放在了他的面前!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就不由舒畅,只觉得胸中郁气一刻疏通,彻底消散!
...
半个月后。
一袭白衣,周身没有多少装饰的少年,踏出司州。
他此行的路径,是向北而行,往东走去。
大炎之乱,苍生之苦,唯以并、幽、冀、青四州为最。
前二州遭逢战乱,异族横行,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后二州大疫弥漫,苍生疾苦,宛如人间地狱。
季秋踏上这荒凉的土地时,似有所悟。
郡县偏远,各地豪强居于坞堡,招募乡勇,尚能保得本族平安。
但是居于此片大地之上的普通百姓,却就难了。
徭役重,地方荒凉,庄稼连年收成可怜,这种世道难怪会有上百万流民不止。
季秋轻声一叹。
他此次前来并州只是路过,更多的目的还是想要通过此地,去往幽州一趟。
根据记忆中的模拟来看,再过不到一年时间,幽州便会有一场大疫生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