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北境茫茫荒漠之中走出的人物。
身上流淌着天上‘斗’的血脉,执掌杀伐与战争,无比强大。
从一次次厮杀与险境内走出,如今千载过去,仍宣誓效忠于他的古老者,与齐那种和平演变不同,所余下的,都是对他最为忠诚的部将。
哪怕王叫他们献出自己的生命。
这些强横的存在,可能都不会多眨一下眼睛。
这一日,黄昏降临。
季秋突破法相的余波,还未退去几分,依旧残存着令人心悸的伟岸力量。
当此时。
有一尊身高足足一丈有余的巨人,提着一柄染血的重锤,从王都那扇沧桑的古门中,踏步走出。
干裂的大地,被他脚步迈出所震颤着,激起了片片尘土。
他的身上,沾染着血迹,其上还有纵横交错,足足数十道早已结疤的可怖伤痕。
这巨人赤裸着上半身,腹部往下则套着裙甲,与一双斑驳的铁靴。
他的一双眸子如黑曜石般,望向远方。
那里,是季秋证得法相的方向。
在这巨人走出之时,王都古老的城门口,来来往往的凡民与神裔,早就避的远远的,匆匆而去。
他们在远走之前,眸中尚且还掺杂着敬畏之色,望向那尊巍然屹立的巨人身影。
那是赵的上将军——赵五灵!
在最开始时,赵五灵并非是神血后裔,他不过是如同蝼蚁一样的凡民。
也正因出身如此。
所以在这片大地之上,他就俨然如同一尊传奇一样。
其从一介卑贱的马夫开始,一步一步伴随赵王左右南征北战。
从如同沙子一样的小卒,在无尽的杀伐中沐浴着敌人的血,以及几分从他人手中传来的残破武道,用了近千年的时光。
竟在最后,成为了一尊比肩古老者,甚至超越古老公侯的强者,位列赵土的上将军!
“你...真把赵地的所有祭祀神庙,尽数肃清一空了?”
在赵武灵屹立于细沙之上,眺望远方时。
他的身后,有道身披黑衣,面色威严的男子,突然闪出身影,看着他身上与重锤沾染的血迹,深吸一口气,难掩其中震惊。
赵五灵转头,看向问询于他的黑衣男子,漠然的面上,慢慢点头:
“王彻底疯了。”
“他把自己放逐在了曾经辉煌的起点,只余下最后一丝神智,渴求一死。”
“依稀记得,在赵国的记载中,那茫茫荒漠,最原初的战争祭台,本应是王这一生辉煌的开始,他在那里接受了神血,与那位祭祀一起。”
“可到了现在,那里却成为了他游荡的囚笼,他已经彻底失去了自我的理智,甚至...以王命为诏,令我辈召开战争祭典,以我赵土最为崇高的方式,夺取他的生命!”
“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却选择在战争中陨落,这证明他的疯癫已经不可抑制,更没办法继续挣扎了。”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那些祭祀天上神圣的神庙。”
“如果没有那血...没有那股力量,王不会在这落寞之前,痛苦这么久。”
“所以,我把他们都杀了!”
这巨人的声音隐约有些激动。
那黑衣人影听后,不禁退后两步,眸中露出了惊骇之色,口中重重喘着气:
“赵五灵,你疯了!”
“我都说了,我不同意你们这么做!”
“我乃掌握赵氏国政的大司马,王还未陨落,而神圣赐予我辈神血,更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你捣毁了神庙,难道不怕天神降罚吗!”
赵王都目前三尊执掌权柄的人物,以佐王辅政的大司马虞襄权柄最盛。
王若不在,他有统御赵国的权利!
但,眼前这巨人对于他的话语,却是视若无睹:
“大司马襄,王若不在,我无需遵守你的规则。”
“我赵五灵这一生,只效命于王。”
“而且,我一日之间奔走赵土天南海北,捣毁神庙大大小小共计三十余座,死在我重锤下,流淌着神血的祭司、庙祝,足有上百之多!”
“你可见那数千年不曾露面的天刑君,因为祭祀于祂的神庙被毁,而露面引发一次神威否?”
“都说神威如狱,我倒是想亲眼看看!”
“但很可惜,却是看不见。”
他伸了伸脖子,没有给这赵地目前维系的大司马虞襄一点面子。
“王命不可违。”
“既然王要在无边荒漠召开战争祭典,那么作为臣子的,就要遵循他的意志。”
“你我心知肚明,王已经回不来了。”
“既然如此,那些空旷的神庙,留之何用?”
赵五灵提起重锤。
“西秦、北燕、魏、韩、齐...”
“这些国度的君王,都与王乃是生死之敌,他们觊觎着王所留下的国度,以及他那一身的神血与骨。”
“他们若是知晓战争祭典一事,不会给王留下任何体面,更会趁虚而入,吞并赵土的社稷。”
“所以,正如武安君与公子无穆所言一样。”
“战争祭典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