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主早期东躲西避之时,也曾竭尽全力的寻觅过类似之物,然而待到他走遍天南海北,都觅不得半分替代之物后。
他无奈之下,也只能拖着千疮百孔的身躯,再度回转三晋,最终藏匿于这茫茫黑水,终日与沉寂的古城朝歌为伴。
他本来,其实也未有多少觅得玄鸟之血的期望。
唯一盼着的,或许也就是能在未来的某一日,想出法子将这朝歌开启,稍微恶心一下那些背叛他的贱人,就已是极好的了。
却没想到现在,竟真被他给等到了!
千年蛰伏只为今朝。
要是这事儿当真能成,哪怕他那早已消亡的父王仍旧在世,说不得,也得称赞他一句‘深谋远虑’!
只是不知...
就在晋主心中打着算盘,越想越多之际。
季秋却是袖袍一挥,紧接着腰间系着的那黑色储物袋,当即张开了一道口子。
随着赤金色的神血,从储物袋内一闪而出,浮现于季秋掌间,被其控于掌心。
晋主的眸光,也不由被季秋这一连串的动作,给成功的吸引了住。
他那灰色的瞳孔内,闪烁着许久未有的亮光,紧紧的盯着季秋取出的那滴神血,不肯挪动分毫。
暴露在空气下,泛着微微赤金光泽的玄鸟神血。
如此...令人渴望!
这是全盛时期的玄鸟神血,是远比那幼年神鸟,要好上数十倍的神物!
这小子,到底从朝歌古城内,得到了多少稀世奇珍?
可,为何那尊王没曾出来?
感受着身后的朝歌再度关闭,王的气息依旧长眠不出,晋主眼神闪烁。
不过只想了片刻,他便不再思索。
那都不在他目前的考虑范围。
他平素生来,并不贪婪,只看自己目光所及之处,能够望见的一切,所以曾被他那位曾经野心勃勃的父王下过批判,只能守成,而无进取。
但有时候,这也未必会是什么坏处。
最起码在眼下,他的一念之差,就有可能导致他未来道路的走向,截然不同。
见得年轻人未言,只是生出动作,晋主盯着那滴神血,终于再也忍受不住诱惑,开口沙哑出声:
“根据最初缔造的契约。”
“玄商的后裔,你得到了朝歌古城之内的馈赠。”
“那么是否...”
他枯瘦的指尖,指向了季秋掌心那滴他展现出来的玄鸟之血,意思极为明显:
“会将这滴契约拟定之初,便答应与孤的玄鸟神血。”
“送予孤手?”
晋主的表情认真。
季秋听后只笑了笑:
“既然是答应阁下的事情,自然会做到。”
“我这一生,从不欠他人人情。”
说罢,一身白袍的年轻人,屈指一弹,这滴神血,便落入了晋主之手。
刚一至,便见得眼前这位突然张口,直接将其给生吞入腹,生怕出现什么其他的变数。
随后,待神血入了五脏六腑,晋主的整个身躯,都随之燃烧起了熊熊不灭的火焰,似是在炼化着这滴富含了玄鸟神性的神血。
这就是他继承其父的‘初火’权柄。
相传,当年初代晋主,在濒临寿终之际,就是随着权柄大于自身,最终再也难以掌控,只能落得个焚尽身躯,自燃而亡的下场。
权柄是力量,但若是神血之王驾驭不住,那么它就会突破平衡的天秤,继而化作诅咒。
能够将他们彻底吞没的...‘诅咒’。
但眼下,这位晋主显然没有走到自己的寿元尽头,他执掌的‘初火’权柄,依旧强横。
若不是当年黑夜之变,三家瓜分三晋,晋主又受魏氏之王下了瘟咒,他也不至于落得今日这副皮包骨头的可怖模样。
随着季秋予他一滴神血。
晋主本来枯萎稀疏的赤发,渐渐浓郁,而且发梢末尾,甚至燃起了零星之火。
惨白的面容,渐渐泛起了血色,重拾了棱角锐意,看上去年轻而又威严!
不过产生的动静,却是比之季秋觉醒天命玄鸟天赋时,要小了许多。
但也情有可原。
毕竟,纵使玄鸟神血再是珍惜,但说到底,给予这晋主的,也只有一滴而已。
能够叫他催动自身权柄,将体内的隐患祛除,已经算是达到了应有的功效,想要更多的好处,也不现实。
要想像季秋在朝歌城中,造成那般浩大,近乎夺天地之造化一般的动静。
起码,也得有上百滴精血才能做到。
不过对于眼前的晋主来讲,只此一点,就已经足够了。
“呵....哈哈哈哈!”
在将那一滴玄鸟神血的神异,吸收殆尽之后。
晋主抬起了双手,看着自己身上肉眼可见的变化,以及体内肃清一空,只余下滚烫的王血沸腾,再无任何瘟咒暗伤痕迹,终于按捺不住,低沉的笑了起来:
“赵氏、韩氏、还有...魏!”
“时隔千载,不知可还记得孤否?”
“这片大地真正的主人,可以是任何人!”
“但,唯独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