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识过那位的风采。
但今日一见,他这后辈,已是更胜其也!
张守一此时,看着季秋不过些微动作,便使得诸真人色变心惊,抚了下颌长须,双眸微闭,欣慰的同时,也不觉回想起了两年之前的一幕往事。
那是在扫平四宗,祭奠战死的弟子门人之后,所发生的一件大事。
一件叫他张守一即使历尽千帆,却也不由因此大喜大悲,足足过了良久,才最终彻底释怀看开的事情。
“本座纵横一生,终其一生,都是因那北沧真君所遗留的道兵,而发生了天翻地覆般的改变。”
“本以为此生纵死之际,都是无缘见得那道兵真容,却不想峰回路转,我神霄教出的弟子,竟能得那北沧真君首肯,将其觅于掌间。”
想起当年,那道人执一柄赤红法剑,入了后山与他讲述事迹,告诉那剑就是他心心念念,苦求一生都未得来的道兵之时,自己还是满眼不可置信。
但如今回想,这困住了自己一生道途的东西。
到了末儿,竟也是看开了。
“或许,本座这一生,就是为了季小子开辟道途而来的。”
“若是他当真能将神霄发扬光大,从这边陲小域带出,俯瞰茫茫天地,位列一方正宗。”
“那哪怕老道我因此背负昔日无端骂名,亦是无憾了。”
寿元末期,张守一对于这些,也没了多少念想,早已看淡。
道兵又如何?
终归不过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罢了。
哪里比得上这传承世代不灭,薪火相传来得重要。
这般想着,张守一已是满意至极。
于是乎面对诸真人或是真心,或是假意的道贺攀谈,老道也是没有拒绝,反而言笑晏晏,一一附和相应。
今日召开这金丹大典。
一来是为了给季秋与李秋白唱名。
其二,不就是为了给这些个他派真人,展露展露他神霄门如今风采的么!
既参透不出法相奥妙,无更进一步之机,那这些个面子的事儿,他张守一自是看得极重。
一时间,道宫大殿内,气氛融洽之至。
直到...
那玄光教的玄光子,面带儒雅笑容,正与邻座地火宫主讲着些门中趣事之时,突然神色一变,面上笑容顿消。
紧接着,这道人豁然起身,捂着胸口那枚倏忽破碎的玉佩,便咬牙道:
“何方宵小,竟敢趁本真人不在,破我门来?!”
此言一出,殿内各方真人,皆是目光聚焦,为之一震。
家被人抄了?
诸修心思起伏间。
只见那玄光子满面怒色,不欲多言,正欲起身,向着张守一季秋等主人家告歉回宗。
却在脚步迈出之时,随即顿住,继而面色惨白:
“怎么可能?!”
循着他目光望去。
赫然便见到,玄光子拂袖召出的一枚宝镜,突兀生出了道道裂纹。
玄光教至宝之一,玄光两仪镜,一面子镜存于宗门,一面母镜留在了这玄光子身上。
但现在,其身上的母镜竟是生出了裂纹!
这昭示着什么,自是不言而喻!
要知道,玄光教可不弱!
宗门除却他这尊法域真人外,尚有另一尊真人坐镇。
一尊真人持法宝,加上护山大阵,哪怕是法域亲临,也不可能叩开玄光教的山门才是。
但现在...
这两仪宝镜,竟然出了大问题!
玄光子身子一晃,心胸几度起伏,随后眸子紧紧盯着手中裂纹宝镜,不欲放过任何一处细节。
这子母两镜,尚有一处作用。
就是另一方破碎之时,即使在遥遥万里之外,其中一方依旧可以见得其碎裂之时的一幕场景。
“本真人倒是要瞧瞧,究竟是何方神圣!”
哪怕位于殿中,此刻玄光子也是仪态大失。
他咬牙切齿,催动法力,演化宝镜,只为一探究竟,也顾不得他人眼色了。
法力回溯,于镜面渐渐生出波澜。
随后...
玄光子双眸一缩。
而殿内诸真人,时不时神魂瞥向此镜的修士,也都沉默了。
他们...
赫然见得了一道蛟龙甩尾,与无数东海群妖,上了玄光一脉。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宝镜破碎,那道人‘蹭蹭’后退两步。
“东海,怎敢罔顾我人族圣地与正宗约束,大举侵入,上得一方道域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