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我你的去向,我又怎会不从。”
“这么想和小僧我见面的话,那就如你所愿。”
“就是不知道多年以后,师兄你的佛法,究竟有没有精进了...”
自言自语过罢,血袍道人调转方向,往南境那遗存的佛脉气息,飞速踏去。
前几日江淮海域的偌大动静,还有季秋覆灭长生山,跨龙横渡二州之景,根本遮掩不住。
因此随着信息传播开来,不仅是这杀生寺的杀生僧人,其他多少有些底蕴的势力,其实也都得到了些许风声。
一时之间,顿时引得人人为之侧目。
深思暗忖有之,冷眼旁观者有之,警惕敌视者有之...
但说穿了,外人也大都并不晓得其中内情。
他们最多只能从余波之中留下的蛛丝马迹,判断出是鄂王府与长生教的私人恩怨,以及有着其他高人现身出手。
就比如杀生僧人,他就是听闻有人观摩到了海域有手托宝树的金佛显化,这才千里迢迢的赶赴而来。
至于其他之事,通晓前因后果的长生教主莫天行,更不可能出面大张旗鼓的宣扬此事。
毕竟他本人如今,也怕遭遇他人暗算,连燕京都没回去,不知正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治理伤势呢。
到了最后。
此事唯一留下的谜团,也就只有被季秋驾驭一路飞驰,往北而行的那匹横跨九天的真龙。
当消息传遍了天下,有人说那是蛟龙种,也有人说那不过是飞蛇种,并非是千余年未曾出世的真龙一族。
但当传闻传到了某些妖魔巨擘,以及海域之主的耳中时...
事情,却好像也并没有那么简单。
因此余波虽是渐渐平息。
可是实则暗地之中,早已是暗流涌动。
...
又过了一段时间。
天色飘至年末,日近隆冬霜降。
当那北风呼啸而过,大地刮起第一场雪时,茫茫雪色,纷纷落下。
一时入目所及,唯余茫茫。
渝州,深山之中的道观,屋檐之上,染着霜雪。
观内人气凋零,除却寥寥几个清微子多年以来,收下的信任弟子外,便只余下了于观中学道的赵紫琼。
除此,再无他人。
这一日,有白衣道人,带着一穿着青金色法衣的少女,再度来到了这紫霄观所在。
正是季秋与敖景。
此时正是霜降之时,鹅毛大雪飘飘洒洒,天气间带着几分寒冷之意。
年轻道人走遍大地,又回到了这个最初学道的狭小道观,数历时间并未过去多久,看起来也一如当时模样,未曾改变多少。
“这就是...如今紫霄观的驻地所在么?”
季秋手掌背部,隐匿在紫霄道印之中的华阳都神魂,此时略有些近乡情怯的感觉。
他打量着被霜雪覆盖的小小道观,看着这一点儿仙山模样都没,就连灵气都是勉强靠着聚灵阵吸取而来的破落模样,心中一时百感交集。
想当年在他鼎盛之时,紫霄一脉有两尊丹境大能坐镇,势力乃天下顶尖,紫霄峰立于离阳一州,五峰拱卫紫霄神阵,那当真是天下独一档。
云光缥缈,灵气氤氲,漫天霞光交织...
那是他这一辈子都难忘却的场景。
只可惜时过境迁,早已是昔日旧容颜。
季秋足履踏在积雪之上,走入了紫霄观内。
不多时,听到外界声响,有道观内清微子收下的寥寥弟子踏出,一眼就看见了眼前俊秀的年轻道人,顿时语出恭敬,作势请入院内。
闻得动静后,鹤发童颜,终年穿着干净利落的紫霄观观主清微子迈过门槛,看到季秋驻足于外,不由展颜一笑:
“快快进来,驻步于外作甚?”
说罢,老道就欲下阶相迎,言语中开口之时,就欲询问季秋近些时候的经历所得。
但在他神魂探查,突然惊觉似有些看不透季秋修为时,他这才面露惊容:
“你...”
“你的修为...?”
老道脚步顿住,似乎是意识到了些什么,不由有些惊骇起来。
能叫他神魂看不出深浅来,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来者,也是和他同境一般的存在!
这时候,清微子余光瞥向季秋一侧,龙威内敛的敖景,竟也看不出个什么模样。
可肉眼所见,这分明不过只是一年纪轻轻,肌肤皓雪,就跟赵紫琼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罢了!
莫不成是活得太久,都活的有些老眼昏花了?
清微子有些怀疑人生。
但其实细细一想,这事儿说起来,倒是也怪不得他。
毕竟距离季秋突破道基,也不过才过去了个一年半载而已。
试问谁能想到,他竟然能在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里,连续破开道基初中期之境,直接冲成了假丹大修?!
这种惊世骇俗般的速度,不谈其他地界,只单单此域天下三十六州内,古往今来,怕是也无人可出其右了!
许是看出了清微子的惊讶,季秋一声轻笑:
“观主,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