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还未交手,就这般自信?”
说罢,其身躯划出剑影,脚步一踏就入了场中,鞘中长剑一闪而出,便握于了双掌之间。
“元初山凌舟,还请阁下赐教。”
泛着寒意的剑光流于表面,剑锋轻扬而起,便直视季秋而来。
此举几乎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而玄烨子盘坐于席中,只张了张嘴,状似无奈,又叹息了一声:
“不过是交流切磋而已,何至于弄得这般火药味十足?”
“凌舟记得收敛一二,莫要伤到了神霄门的道友。”
听到了老师的嘱咐,这名为凌舟的剑修抱剑侍立,口中称是,但是听闻此言,张守一却是不乐意了。
“玄烨子,你对你这弟子,竟能这般自信?”
眉眼打量了下凌舟,察觉此子道基不过中品,除却手中那柄法剑有些门道外,并不算是有多出彩,随即张守一嗤笑一声:
“既然贵派都率先下场,我脉自然不能没有表示。”
“去吧。”
老道眸光幽深。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早已等候多时的季秋,自然没了犹豫。
“真人且看好便是。”
话语落下,季秋脚下一迈,缩地成寸,瞬间窜出了十余丈远,继而五指并掌,其中有电光‘噼里啪啦’作响,凝为道印,迎着那执剑身影,就是一掌拍出!
雷光闪烁席卷,那一缕显露而出的淡青色神雷凌厉肃杀,正是乙木正雷法!
这雷法被季秋修行的炉火纯青,再加上天赋加持,其中术法波动,几乎是刚一出手,就叫得满座之人皆惊。
不过才自场中休息的沈云溪,看着与自己演练截然不同,已是精妙了数倍不止的雷法,即使有了心理准备,也不由挫败感加剧。
而墨虞则看着一侧老神在在的张守一,半晌才开口询问:
“季师侄的神霄五雷法,究竟修到了什么境界?”
“还有,他所领悟的先天天赋,究竟是…”
听到墨虞失色之下欲言又止,张守一淡然颔首,道:
“他所领悟的先天天赋,可驾驭风雷,且将神霄五雷炼至了炉火纯青之境,正是我神霄门千百年难得一出的,绝世奇才!”
二人正说间,场中已是风云变化。
元初山的凌舟手中长剑微扬,剑鸣之音陡然大作,丝丝缕缕的剑道罡气显化,只听见‘哐啷’一声响,剑光撕扯出了璀璨的光华,便直接斩上了季秋唤出的雷光!
光凭这一手凌厉的剑诀,就知晓此人对于剑术之道有着独特的见解,绝然称不上多弱。
然而,季秋所召出的乙木正雷,不过只是五雷法的一种变化而已。
凌舟劈出的剑光凌厉,与那一缕淡青色神雷博弈,可随着那紫袍道人道印转换,刚猛澎湃的神霄雷法,却是再度雷光大盛!
瞬息间,执剑之人气势被压,那本来一往无前的锐气顿时散了大半,不由得‘蹬蹬’而退。
就是这一退,叫玄烨子本来平淡的目光,猛地收缩:
“此子术法神通,岂能仅只有初入道基的水准?!”
他的眸光紧紧盯着那场中肆意挥洒雷光的身影,想起了在神霄山听到的三三两两传闻,心潮久久难以平息,颇为不忿。
“为何大势屡屡眷顾这神霄门?”
一时间,玄烨子心中本来举棋不定的心思,更加坚定了下来。
传承道争!
今日神霄门没有倾吞四方之念,可就算其海纳百川,越发强盛之后,自家传承总不能终日指着仰其鼻息过活!
这北沧州边陲小地,修行的资源本就只有这般多,若不行非常之法,千百年后他玄烨子一旦坐化,宗门后辈若无金丹坐镇,怎能不被豺狼虎豹一拥而上,就此千载基业,毁于一旦?!
眸中精光闪烁,其背部灵剑微微颤抖,似乎是察觉到了主人的心绪不平。
但场中斗法却仍是未停。
凌舟面露惊骇,道基法力运转于剑刃之上,然而就算如此,面对那连绵不绝,隆隆作响的雷法,他却也是此生头一遭遇到。
也正是这一刻起,他才终于明白了为何雷法之道,能与剑道并列为攻伐神通之最了。
嘭!
又是一声炸响!
这元初山金丹真人的弟子,终于承受不住,‘噗’的一声口喷鲜血,腹部被季秋结成一式雷印按上,直接便往着元初山的席位被拍飞了出去!
而这一掌落下,季秋仍是举止从容,犹有余力。
此时,他的心中甚至还稍稍带着些遗憾。
因为那先天天赋所演化而来的化雷神通,他还没动用上呢。
然而,他虽是打的意犹未尽,但是那元初山玄烨子的面色,却是已有些挂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