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
子弹横飞,四十多名中国敢死队员和百余名日军士兵在几十米的距离上展开了激烈的对射。一方是精挑细选出的中国老兵组成的敢死队,另一方是训练有素,用大量子弹喂出来的日军士兵,在这么近的距离上,几乎每一颗子弹都能准确击中目标。
双方伤亡开始急剧增加,仅仅是第一轮射击,程戈手下的敢死队员就牺牲了二十多人,绝大部分人都是头部或胸部中弹,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而发动冲锋的日军士兵伤亡更大,在中国官兵的几挺轻机枪交叉射击下,冲在最前边的三个日军步兵分队几乎全军覆灭,一二线阵地中间那几十米的地上堆满了身穿黄色军装的尸体。
但机枪总有子弹打光的时候,并且日军的掷弹筒和枪法精湛的老兵也在虎视眈眈。三枚榴弹,两发子弹,包括副营长程戈在内的五个机枪手非死即伤。一个左眼眶中弹的机枪手直到牺牲的时候都没有松开手中的枪柄。
没了机枪,剩下二十多名战士只好用步枪和手榴弹阻挡四倍于己的疯狗般的敌人。
“手榴弹!炸死这帮狗日的!”一个老兵丢出了身上最后两枚手榴弹,弯腰从地上的鬼子死尸身上取下一枚甜瓜手雷,拉了弦也甩了出去。
“轰!轰!”
手榴弹在日军士兵人群中轰然炸响,细碎的金属弹片呈放射状迸溅而出,在周围阻挡自己去路的人体中钻出一个个喷血的窟窿,最后无力的留在了最外侧几个日本兵的身体里。
但手榴弹还是没能阻挡得住疯狂的日军士兵,哪怕被打死打伤的日本兵已经接近反攻人数的一半,后续的日本士兵还是成功冲上了被占领的前沿阵地。
“狗日的,要是手榴弹再多一点就好了”老兵骂了一句,举起上了刺刀的步枪跃出了战壕。
敢死队的任务是进攻,每人携带的四枚手榴弹在攻上日军阵地的时候就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现在突然转成防御作战,敢死队员们只能从日军尸体上搜寻子弹手榴弹稍做补充,但这只是杯水车薪。
十多个没有受伤的战士举起刺刀冲了上去,想用血肉之躯去阻挡日军的脚步,剩下几个受伤的战士趴在战壕边拼命向日军射击,尽自己所能去迟缓日军的进攻。
“杀!”
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从敢死队员们身后传来,让已经有赴死之心的战士们稍稍松了一口气。虽说兄弟们不怕死,但是能留下一条命来,还有谁会拒绝呢?
侦查排长钟麟平端着花机关,身后跟着另三个手持冲锋枪的战士,四个人如同一个锋利的箭头刺进了阵地中间。在他们身后,特务营的后续部队在营长齐恒的带领下全线压了上来。
敌我人数从一比三瞬间扭转成了十比一,甚至更高,原本冲进阵地,正在和二十多名敢死队员展开白刃战的日本兵很快就被后边上来的的特务营官兵包围了。
胡子大尉见情况不妙,便不再瞪着他血红的眼睛驱赶手下继续进攻了,而是迅速转身,向着自己来的方向用力挥舞军刀:“支那军来增援了!我们中埋伏了!全体撤退!保存力量,不要和支那军硬拼!”
这些被胡子大尉蛊惑着发动反冲锋的日军士兵本就已经死伤过半,元气大伤了,战意消退了不少。这时再遇到大批国军增援部队,除了少数坚定的武士道狂热分子还抱着死了之后去见天皇陛下的信念继续往前冲,其他人都迟缓了前进的脚步。
听到胡子大尉下达撤退命令,和胡子大尉一起断后的两个步兵分队掉头就走,速度甚至比冲锋时还要快了几分。那些已经和中国官兵拼杀在一起的战友就这样被他们毫不留情的抛弃了。
十多分钟后,战斗结束,阵地上负隅顽抗的日军士兵除了一小部分借着夜色逃进了林子里,其余的全部毙命,一具具尸体堆叠在一起,横七竖八的散落在在阵地的各个角落。
……
“祝古盛!你带二连警戒四周,防止日军残兵反扑,徐光辉洪亮带一连三连救治伤员,打扫战场!”齐恒蹲在战壕中,向几个连长下达了命令:“彭小鱼,你从三连抽一个排,下去把炮兵连和营部接上来,注意安全!”
“是!”
“还有,钟麟呢?带几个人去村子那边看看,盯着点鬼子的增援部队!”
侦查排长钟麟检查了一下手里的冲锋枪:“是!侦查排一班的跟我走!”
“话说你们谁看见程营副了?”齐恒环顾四周,在乱糟糟的战场上怎么也找不到程戈的身影。
日军的照明弹已经熄灭,打扫战场的特务营官兵们只能用手电筒和火把来辨认地上尸体的归属。牺牲的战友都摆在一起,等营部文书上来统计,死掉的鬼子被搜刮掉身上所有有用的值钱的东西后,只剩下白色兜裆布的尸体被随便丢在几处战壕中,等着一会点火焚烧。
医务兵正蹲在齐恒身边救治伤员,听到齐恒的提问,他顺口问了问几个光着膀子正在等待包扎的敢死队员:“你们几个,有人看到程副营长吗?”
一个伤兵摇了摇头:“刚才打的太乱了,我没看到。”
另一个伤兵也摆了摆手:“不知道。”
“有活着的机枪手没?问问机枪手?”第三个伤兵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