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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天清晨,下岭南寻二师兄的事不宜拖延,谢灵运和纯儿就要出发了。
师姑他们买回来了一匹高头白马,据说它甚有灵性、脚力奇佳,是匹被低估的千里骏马,相对的自然花去了不少钱。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谢灵运没让大家送到城外,只送到冶城山山脚下就好。两人带着几包袱行李,牵着白马,在观人们的环绕之下,谈谈说说地下到山门前面。
“徒儿,此去岭南,路遥千里,你们定会遇到三教九流的人、千奇百怪的事,你已经长大了,懂得是非曲直和人情世故,为师也没什么叮嘱的,一切都万事小心。等你和玄野一起归来,为师给你们下厨做一顿好吃的,开开荤戒。”
南阳子抚着白须,虽是慈笑样子,说着轻松话语,双目里却分明满是怅然不舍。
铅汞师叔更皱着老脸,眼眶湿润的哽咽道:“客啊客,出门在外,千万不要逞强出头,莫与人争执,保重性命为第一!师叔给你的那些丹药,有需要就吃。”顽空师叔很严肃的道:“赶路修炼不了命功,但可以修心性,多想,多作精思,多看我那本诗辑,必有收获。”
“好。”谢灵运全都重重点头答应,那些丹药虽然普通,可颗颗都是铅汞师叔的心血结晶;还有顽空师叔精心辑制的诗集,亦是极好的……
这时恒宝也颤声道:“师哥,过年就得回来啊,不然你可拿不到压岁钱喽。”大师兄姜浩只伸手一拍他肩膀,兄弟情义尽在其中:“阿客,多多保重。”
“你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就好。”玉芝师姑也脸带微笑,又取出一个木牌递给谢灵运,说道:“我曾经到过岭南南疆之地,结下过一些善缘,这个信物你拿着,也许会有用。”
谢灵运接过,一看那木牌黑黑的,上面绘有星星月亮等物,造质也似乎不是一般凡物,挺是神秘。但师姑没有多言,自有她道理,他就不多问了,收入怀中。
“嗷噜。”、“阿客,一路顺风。”长生猪、博佑师叔等外门观人们都在纷纷道别,不舍之情聚作愁雾,在寒风的吹送下笼罩着众人。
连同那些前来祈福的香客百姓,都七嘴八舌的祝颂话别,把原要礼敬神仙的瓜果饭菜塞给谢灵运,让他带在路上吃。
“各位,大家,我们走了,但愿早日再见!”
谢灵运向四周众人分别作揖,好一番依依礼别,这才心下一狠,与纯儿牵着马转身离去,双眼顿时发热泛泪,自己是冶城山的客儿吗?从这一刻开始,他才成了一个客儿吧。
“保重啊!”、“小心啊!”、“师哥,我不会帮你拿你那份压岁钱的!”……众人的喊声在身后一一传来。
而在不远的草坡隐蔽处,正有一大群老鼠躲在那里探头探脑,吱吱唧唧声响起,也在送别着自家冶山鼠族的大王。
“公子,我们此行必会顺顺利利,然后大家佳节团圆。”纯儿柔声地出言安慰,眼眸却也水波涟涟。
“嗯,是的!”谢灵运点点头,放开心情地望望天空,只见蓝天白云之间,有一只黑色大鸟正徘徊盘飞,他不禁疑惑挺眉,那只是不是乌鸦精?又或者是其它普通的鸟?
走了一段路,就不见那鸟影了,也不见老鸦的出现,谢灵运就和纯儿骑上了白马,她坐前面,由他扯动马缰,往城外而去。
在城中一路上,有许多百姓见到他们的,都会喊上一句:“谢道长要出远门啊?”、“要去多久啊?”舍不得金陵活天君走。而有神乐观阵营的道门子弟看见,大都会故作欢欣的嘲上几声:“送瘟神咯,送瘟神咯。”、“衰神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在城南大街,正好遇到了上街采办的苏薇姿一行人,她迟疑着正想打个招呼说些什么,谢灵运却直接拥美策马奔过了,似乎没有看到她,又似乎是……苏薇姿低头一叹。
出了城往南走了一段,谢灵运并没有继续沿着官道走下去,而是拐了个弯来到云龙山仙宅。
被取名为“白米”的白马儿真的挺有灵性,穿林过溪、甚至被蒙上眼睛走过彩虹桥,都没有半点惊慌,到了仙宅后,它就被放到竹林里自由吃草奔耍。
两人则再次来到桃园小法坛,准备拔宅起飞。
先前已经解除了仙宅的锁定,此时法坛的中央,谢灵运握着两条铁链缰绳,凭着心念感通点开了宅子拔升的指令,一边高声喊道:“啦啦啦,解袂告离,云往风飞!马上要开始拔宅飞游喽,各位宅员请做好准备!”
“我好了。”纯儿紧张兮兮地倚着石栏抱着栏墩,都还没开始呢,额头就已是一片香汗,心肝儿噗通噗通的乱跳,每想到这是要拔宅上升,都会感到难以置信。
他的话声通过大阵传遍了仙宅,竹林中的稻草人听见了,一动不动的道:“请收割。”白米吃着青草,而阿蛮还是躲着不见人。
“确定!”谢灵运再点了一下,神念一动,双手一扯铁缰绳,立时就见到石台正面的太极图亮起光芒而后旋转起来,阵法启动了!
脚下旋即是一大片阳中阴鱼眼位的黑芒,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