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人区,某山顶豪宅。
风世雄在女儿风玉燕的搀扶下,从轮椅换到了定制的沙发上半躺着。
时隔不久,风世雄老了。
原本花甲之年的他头发还事青黑,眼神是那样的炯炯有神。可是自从那一晚之后,他便一夜白头,甚至连目光也变得浑浊起来,再不复当年那个豪门掌权者该有的威势与精气神。
中年丧妻对他来说,已足够沉痛,可那时他还很年轻,挺一挺总算是熬了过来。谁料风玉堂的突然死亡,又令他经历了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
风世雄终究没能再挺过来,于是变成了眼前这幅老态龙钟的模样。
哀莫大于心死。
令他感到失望、愤怒、无奈的事太多了……
风世雄半躺在软和的沙发上双眼微闭,仿佛这张柔软舒适的椅子,让他暂时忘记了所有痛苦。
“现在腿脚没那么方便了,您啊,没事靠在这晒晒太阳,实在想出去散心,我带您去海边转转也成。”
风玉燕随口说着,将一杯水搁在父亲手边。
风世雄忽然睁开眼睛,怒目相视。
他的女儿,唯一的女儿风玉燕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与其直视。
这还是首次父女两人这样直视。
那时的风世雄,哪怕是他最宠爱的女儿,也不敢与其目光直视。从来没有过。因为小时候的风玉燕会被父亲那收敛后仍旧犀利的目光吓哭,而长大后的风玉燕则学会了低头。
“其实……您完全没必要亲自来这里,”风玉燕微笑蹲在椅子边,取来毛毯给父亲盖在腿上,“我说过我会处理温正这件事,您该相信我才是。”
“哼!”
风世雄冷哼。
他扭过了头,望着落地窗外的夜色,冷声道:“你觉得我会信你?”
这声音仿佛比寒夜更冷,却又带着些无可奈何。
风玉燕缓缓起身,拿出了温正那幅画寻找着合适的摆放位置,随口答道:“您也没得选了不是?难道您没想过,我比我哥更适合这个位置?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
“你还知道他是你哥?!”
风世雄更怒了,只是老泪纵横下的他言语也更没该有的气势。
老头什么都知道,只是也却如风玉燕所说,他没得选了,最被寄予厚望的风玉堂被亲妹妹解决掉,总不可能真将偌大的家族交给风小勇吧?他还没被怒气冲昏了头。
风玉燕捧着那副《星月夜》呆住,整个人沉默着。
半晌过后,她面无表情地说道:“在我母亲去世后,你痴迷音乐,甚至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出于愧疚罢了,否则怎么会有风小勇这个本不该存在的人?”
她长叹一声,继续说道:“我哥也不过是你的一颗棋子而已,他不会比我做得更好。你看着吧,只要林家能再上一个台阶,我风家也可以。”
“是,”风世雄含着泪,咬着牙,“你确实能比你哥做的更好,甚至比我做的都好,因为你够狠。”
成大事者,至亲犹可杀。
风玉燕毫无疑问地将这句话体现的淋漓尽致。
“您还是回去吧。”
风玉燕将手中的画又收了起来,“最新消息,加州那边黑白两道都要罩着温正。不瞒您说,我本来的打算也只是让温正流点血罢了,只要能应付家里那群老顽固即可。唔……起码温正现在还不能死,我有大用处。您也一样,近几年您可要保重身体啊。您要突然有个三长两短,家里指不定又要再冒出些人针对我。”
风世雄猛地起身眼角轻颤不止,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风玉燕忽然笑着安慰道:“您放心吧,改天我就给温正找点麻烦,这样您回去也有说辞。我还要待一段时间,家里的事……就麻烦您再操操心。”
风世雄先是皱了皱眉,不管怎么说,风玉燕现在长时间离开家,总归不利于她刚刚收拾好的稳固局面。
可下一秒风世雄就想通了:
风玉燕这一招可谓一步险棋,如果风玉燕不在的这段时间,家里真有依旧心怀鬼胎的人跳出来,自以为可以凭借风玉燕不在家搞点小动作,风玉燕势必会借机给家里来场大扫除,从而使她的地位跟稳固。
只是……风玉燕确定自己的安排都周全吗?如若一着不慎,那风家便是万劫不复了。
“唉……”
风世雄重重地叹了口气,重新躺回椅子上,双眼闭得紧实。
不管怎么说,风玉燕到底还是她的女儿。
大半个月过去。
《越狱》剧组至今没有休息,好在这部自制剧已经出了三集,且网飛的宣传也没停过。
宣传途径倒是简单粗暴。
温正在环球唱片老板亨利的引荐下,直接联系了一些媒体,以每分钟几十万刀的友情价,成功在数个知名节目中播放了《越狱》的宣传片,顺带还宣传了一波网站。
人们对于新奇事物总是好奇的,但不可避免的排斥、诋毁也有发生。
例如,某电视脱口秀就在《越狱》宣传热度最火之际,向观众们泼出了一盆凉水。
他们认为,网飛所谓的自制剧没有前途的骗局。如果是免费播放或许还有点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