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每一个城市都会有许多这样的小区。
杂乱, 无序,锅碗瓢盆露敞, 小摊小贩横过走道,晾衣绳牵在楼与树之间,大的衣服,孩子的被褥,像大小参差的彩旗,飘飘欲飞——白。
到晚间, 这些没来得及收拾的衣服,更像一幅幅招魂幡,飘摇, 飘摇,招魂魄。
罗穗站在窗后,朝下看去。
这黎克的房子, 他知从哪个二房东手里租来的,没有备案过, 所以警方没能在第一时间找到准确的房间号——但想必,也拖太久。
罗穗默默地想。
小区大, 六楼的高度,足以让她俯瞰全景,她在小区的前后门都看见警察,警察已经将锁定到这个小区, 且将这个小区的两个出入口一把扼住, 余下过水磨的排查功夫。
他们来干什么?必心存侥幸, 想必来找我的吧。
罗穗再看向窗户外边。
她依然站,没有动,只眼珠轻轻一转, 转到窗台下的铃兰花上。
昨来找黎克的时候,她让黎克帮忙做两件事,一件事去她曾经住过的小区拿快递,另外一件买盆开花的铃兰。
室内漆黑的,她没有开灯。
只有一层晦暗肮脏的光,流淌进窗户,照在铃兰上,照得串白花玉般发亮。
漆黑里,它独占一缕光,美得摇曳生姿,惊心动魄。
像记忆里活过来。
罗穗的呼吸轻轻一滞。接,她的手伸入口袋,再拿出来时,掌心已经放张身份证。身份证明明最近年换的,照片上的她已叫感觉陌生。
她的拇指按这张身份证上的脸,合起双目。
也许寂寞,就想得多。她想到己当年去换身份证的时候的步骤,想到头发,坐,照相,想到个温温柔柔的民警,耐心的引导她将拇指印在专门的机器上,采集指纹,想到从快递的袋子里拿出表己身份的证件……
她想到己曾经的室友。
想到些郁郁寡欢寻死的夜晚里,她们抱在一起,空气里荡哭嚎和苍白的安慰的话。
些话么的套路,贫瘠,虚伪,就像噪音。
明明已经想再活,但最后总也没有去死。
为什么呢?如果这么想去死的话,为什么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