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起发生在沪市的案子, 死者廖某为女性,43岁, 凶手是她的丈夫王某,两人多年家庭不睦。王某在新闻上看到硝酸银投毒的报道,又看到一些获取硝酸银的科普视频以后,当天就购买硝酸银在廖某饭里下毒。
王某在确认妻子死亡后向警方报警,谎称妻子死于随机投毒,但因手法粗糙, 购物记录清晰,办案警方当场识破他的谎言将人逮捕归案。
王某在家门口撒谎辩解自己没买硝酸银嚷得很大声,很快这个八卦就传得街坊领居全都知道, 当沪市警方将人待回警局,那些闻到了血腥味的记者扛着的镜头大炮,也纷纷到位。
以上这些, 都是沪市警方在与霍染因等人开电话视频会议时候给到的消息。
打电话过来的沪市警方负责人很遗憾地告诉霍染因:
这几年强调公开和办案透明,对于这种高度舆情的案子, 马上他们就要用官方账号发布相关的简短消息,等到警方公告出来, 那些媒体必然会跟上,宁市办案的大家辛苦了,要警惕雷同案件。
电话会议结束了,刑警大队里本来就不怎么样的氛围更糟糕了, 彼此之间的气氛像有人在空气里刷了一层透明胶水, 望向哪里, 哪里黏稠压抑。
纪询来到谭鸣九身旁,和人搭话:“哀悼你逝去的年终奖?”
谭鸣九垂头丧气:“早就不奢望了,我现在就想真人跑到微博服务器, 把这热搜给砸了。”
纪询啧了一声:“太暴力了,你不如指望娱乐圈的明星们大发慈悲搞点大新闻把大家的注意力吸走。”
这时霍染因从周局的办公室里走出来。他说:“谭鸣九,你明早负责再提审辛永初,用模仿案诈一下他们投毒的时间表。”
“打算和我一起去找练达章和练盼盼?”纪询在旁搭了句腔,“不错,明智的选择。”
“嗯,我们去找练家人,跟跟这条线。”
霍染因回了一句,拿起手中刚才复印的寄给《第一刻》的那张a4纸,说:“我又确认了一遍,这个匿名信没有提到练达章,也没有提到具体的如何在奶糖里下毒的手法。”
“所以好消息是,媒体不清楚这个细节就无法泄露,最差情况你们未来也遇上了模仿犯,还能凭借细节做区分和辨认。
“看来这位辛永初的同伙,还没有坏到故意利用极有可能出现的模仿犯搅浑水,隐藏自己。
“或者,同样自以为执行正义的ta根本没想过,会出现模仿犯。”
2月的头一天,在这样的忙忙碌碌中总算结束了。
昨天又是个毫不意外的睡不着觉的晚上,从坐上车子开始,纪询嘴里的哈欠就没停过。
“昨晚没睡好?”
“我天天都没睡好,不稀奇了。”纪询漫不经心说,为了振作精神,他和人瞎聊,“今年过年是几号?局里什么时候放假?”
“再过五天就要吃年夜饭了?”纪询揉了揉脸,“回老家的车票买好了吗?”
“没买。”霍染因,“过年我留在宁市加班。”
“年轻的时候拿命换钱,年纪大了,拿钱换命。”纪询,“当然这种话对年轻气盛的弟弟来讲太早了,你还有至少三年可以拼搏,才会像我一样开始感觉力不从心。”
“纪询——”霍染因语带警告。
纪询适可而止,转移话题:“看,我们到了。”
车子前方,一个老小区赫然在目。
练达章家目前租在小区1楼,101室,这是学区房,旁边就是练盼盼上学的学校,走路五分钟就能到。说是老小区,里头的装修也不错,足有120来平,四个房间,对于一家三口而言,活动空间完全足够。
他们先见了练达章。
练达章这两天在家里休息,这回投毒着实吓到他了,一贯努力工作的练律师,最近只肯在家里看看案子,打死不愿出门。
“练律师,”霍染因开门见山,“最近网络上关于投毒案的相关舆论,你去了解过吗?”
练达章笑笑:“就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去了解。”
“那想必你也知道,投毒案是辛永初同伙做的,这件事情了?”
“嗯……”
“还记得辛永初吗?”霍染因问。
“多少有点印象。”练达章。
“虽然他小时候欺负过我,但校园暴力这种事情吧……两位了解过2015年全国法院对校园暴力一审审结案件数据吗?总共1000余件。而校园暴力会闹到法院上的,是少之又少。所以从数据就可以看出,校园暴力这件事情,没有大家以为的那么不频繁,在学校里成长的孩子,没有受过丁点暴力的少之又少——暴力不只是殴打。言语侮辱,物品丢弃,不让上厕所这些,都属于暴力的一部分。”
练达章面露为难。
“这点小时候的交集,我个人认为,不是什么重要的情报,就没有特意联络警方了。”
“那么当年拒绝同村的汤志学家人的求告,你也觉得不是什么重要的情报吗?”
“霍队长,您看,我是律师,干的是庭上辩护工作。他们的诉求则是让警方继续追凶,追凶是你们的活,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