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迟了。
霍染因长臂一伸,将纪询推回座位,也不知道他的速度怎么这么快,还为纪询拉安全带的时候,另一只手已经拨上车门锁,同时一踩油门,油门狂轰,车子离弦急射!
向前的惯性将纪询死死压在座位上,眼看回家的小目标在与自己一步之遥时,渐行渐远渐无踪,他从喉咙里憋出一声:“……操。”
他骂的太早了。
霍染因与谭鸣九还在通话,霍染因复述:“对方车型蓝色捷达,车牌号ns8873sn。嗯,我看见他了。”
这个牌号的蓝色捷达车子正从前方向他们驶来,两辆车分在两个方向相反的车道。双方的速度都很快,只是两个呼吸,两辆车已经隔着黄色道路线相遇。
就在这时,霍染因如同秋名山车神般来了个灵魂摆渡,一阵天旋地转后,纪询发现他乘坐的车子变了车道也变了方向,直接横拦在蓝色捷达的前进路上。
捷达车灯射出的两束光,如同两道刺穿纪询车玻璃的刀,透过刺眼的刀光,纪询完全看见许信燃扭曲失措的表情,甚至连他惊慌的大喊,似乎都能听见:
“不——”
千钧一发,慌不择路的许信燃大打方向盘,车头急速调转,擦过霍染因的车子,狠狠撞在了路旁栏杆上。他来时的路也一阵警笛响,一辆辆警车刺穿黑暗,追赶上来,将蓝色捷达团团围住,把许信燃直接控制。
霍染因停好了车,悠悠然侧头看向纪询:“如何,现在不老牛驼犁了吧。”
纪询口中一阵发干,喉结上下滚动:“霍染因,我招你惹你了,你这么恨我。”
纪询:“要是他刚才没有踩刹车打方向盘,我的副驾驶座已经被击穿了吧,这还不够恨,什么才算恨?”
“半点看不出来。”
“我出事也不会让你出事的。”霍染因再说,“你担心的话,下回我拿我的驾驶座去挡。”
霍染因说得似乎很诚恳。
可惜纪询没有一丝丝的感动,他嘴角抽搐:“还有下次?”
眼看旁边的人一副马上要夺路而逃的模样,霍染因明智地转移话题:“现在真的没事了,我继续送你回去吧,这么点路,你打车不划算,走着又累。”
“回个毛线!”
“?”
“送我去浣熊酒吧。”纪询面无表情,“睡不着了,嗨起来。”
纪询没在说笑,霍染因调转车头,将纪询送到浣熊酒吧。
晚上十二点对于作息健康的人来说已是入梦时间,但在酒吧,人来客往,气氛正燃,他通过员工通道走向放置架子鼓的舞台,戴上耳返摸到鼓槌的刹那,将心中所有的郁气,狠狠敲下!
“哗——”
舞池中光焰迷离,人头攒动,人们酒酣耳热,笑着,闹着,洋溢热情,洋溢快乐,他们的背后是敲鼓的人,鼓点像雨,像雷,像一场由纪询奉献的洗礼耳膜的盛宴。
霍染因在酒吧中聆听一会,转对吧台:“能送花吗?”
等纪询敲完了鼓,从舞台上下来的时候,酒吧的中央已经支起大桌子,上面叠着座香槟塔,粉红玫瑰色的香槟自塔上徐徐倒下,注满晶莹剔透的玻璃杯。
酒吧里的客人围拢在大桌子周围,等待着香槟塔的主人——纪询,拿起最顶端的酒杯,开启香槟宴会。
杰尼在旁对他咋舌:“大明星,刚才有人给你送了个香槟塔,十来天不见,你越发魅力无边,人家悄无声息地给你献上这份礼,都没敢留下来要你的电话号码。”
“除了香槟塔还有什么?”
“还有一束花。”杰尼变戏法般自背后掏出束鲜花来,“里头有他留下的卡片,我可没偷看——是给你留了联络方式吗?”
纪询接过花,取出卡片,上边是霍染因手写三行短句,字体如人,银钩铁画,锋芒影绰:
警民鱼水情。
捧场。
不谢。
纪询屈指弹弹卡片,哼笑一声,转身拿起香槟塔上酒杯,潇洒举起,对众人说:
“有人请客,不要客气,cheers!”
“cheers!”
送走了纪询,霍染因并没有闲着,他驱车回到警局,去见嫌疑人。
他到的时候,询问刚刚开始,预审组的同事正在里头负责许信燃,显而易见,进展并不顺利,除了最开头时候,许信燃说了句“我要见律师”外,无论预审组的同事说什么,许信燃都跟哑巴一样,咬死了不出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往前走,抓到嫌疑人后多巴胺分泌出的兴奋在消褪,黑夜的魔力重新张狂,人体的生理时钟坚决拒绝光线的刺激,开始摇摇欲坠,昏昏欲睡。
一杯杯浓茶摆上台面,众人开始吸烟。
许信燃,男,42岁,硕士学历,第三医院泌尿外科主治医师,已婚离异,有一个8岁的儿子,儿子归前妻抚养。
1·23梧山分尸案手段极其残忍,社会影响极其恶劣,市局已经抽调骨干成立了专案组,现在在里头询问的,就是预审组中的骨干精英,但是显然,今天晚上抓到的嫌疑犯,也是嫌疑犯中极为难啃的一块骨头。
两方陷入了僵滞。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