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能遇到先生已经足矣,王羲颐要那来生来世做什么?”王羲颐洒脱大笑,他回过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先生,又看了一眼那人间山河,随后便撞向那巍峨天门。
既然人间还有王羲颐的先生和小师弟,他王羲颐的大道也有了传承之人,那么这世间有没有王羲颐又能怎么样呢?
“疯子,你比这老书生还不可理喻,今日你即便能关上天门也无法阻止大势所趋,终有一日这人间还是我仙界的稻田。”
天门之内那尊神秘仙尊怒不可遏,但却终于没有再出手阻止,事实上他确实也没办法再去阻止对方。
蒙蔽人间大道规则他已经付出极大代价,如今王羲颐将一身大道散去人间相当于反哺给这人间大道规则,如此一来那人间大道势必会兴盛而起,如此一来他便无法再继续蒙蔽天听。
最为重要的是王羲颐这等人物散道几乎等同于以身供养人间大道,如此一来人间大道规则自然与他亲近异常。如今看似王羲颐以一身道行强行关天门实则是他裹挟人间大道关天门,这已非人力可以阻止。
若是寻常之人散道自然不会惹来人间大道的青睐,但是王羲颐是何许人也,他的大道不但有四教根底所在而且还走出一条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道,毫无疑问他已经走到了人间绝巅,这等人物散道自然是天地都为之震动。
王羲颐与天门相撞,这一撞并未有波澜壮阔的气机逸散,亦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就像是两颗恒星于静谧宇宙之中轰然相撞,悄无声息却能量逆天。
那天门周遭的仙气刹那间便溃散殆尽,而后那四周虚空之中先是有涟漪阵阵如水纹推波助澜,之后似乎更像是那冰面于春日和煦阳光之下龟裂瓦解,而后轰然便将那天门陷入无尽的虚空海洋之内。
在那天门消散于虚空之时老书生隐隐看到天门之上出现了一道人影,那人青衫长袍笑容和煦,一如当年相见之时那满树梨花般温暖喜人。
仙气散去,大道散去,时光长河也悄然隐没,此处再无点滴天门气息,唯有一老人泪流满面。
老人身躯佝偻嘴唇颤抖不已,他低着头满脸的失落,如同那秋色中寒意正浓的尘色。
尘满面,鬓如霜,回首相望故人影,不见伊人见尘雾。
未曾想他还是没能留住他的这位弟子,反倒是葬送了对方的来生来世,这个世间再无王羲颐,再也没有他的那位弟子。
老人颓然而坐,心中满腹悲苦,他只是默默垂泪,无声无息,大苦无声。
其实你很好,再没人能比你做的更好了,之前我总是训斥你,疏远你,就是怕有朝一日我走后你念及师徒情份看不开放不下,可是如今你走了,留下你的先生一人,我又如何能够割舍得下?
当年你曾笑言那书中的痴男怨女,早知如此伴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如今可知为师亦是这种心情。
王羲颐,为师真的希望未曾有过你这样的弟子。若是那般,你至少会过的很开心,很轻松,是不是?
老人低声呢喃,愁肠已断无由醉,虽无酒,却成泪。
“先生,王羲颐散道之后最不希望看到的便是先生为弟子难过,若是那般王羲颐于九泉之下也心中难安。”
老人心湖之上忽然想起王羲颐的声音,老人眼神一亮随后猛然抬头,眼前却无一人可见。
“当然,前提是弟子能去那九泉之下,其实也没有什么,这辈子王羲颐真的很开心,也很值得,所以便不去想那来生如何。
本来弟子是不想留下什么的,但念及先生年迈,恐会为弟子伤心所以才提前留下了些话说给先生听。”
那些话依旧在老人心湖之上响起,听到此次老人原本明亮的眼神又黯淡下来,他想到了王羲颐的大道如何,如此能在他的心湖之中留下这些话实属正常。
“其实不过是这些年见不到先生所说的些许无聊的读书见解以及一些人间趣事,先生若是无聊之时便可随便听听,就当是弟子尽孝了。最后弟子还有一事相托,弟子于人间曾有一名心学传人,若是将来遇到大道阻隔生死之时望先生能够照拂一二。另外,小师弟很不错,但亦是性情中人,恐未来会因情而冲动行事,先生需多加关注。
王羲颐这辈子就是这样了,先生勿悔,勿念,勿伤心。王羲颐大道犹在,人间之人犹在,如此甚好,甚好。”
心湖之中王羲颐的声音洒脱而自在,最终只是留下了那些轻声呢喃的读书见解和人间趣事在老人心湖之中,无声无息,大道无痕。
这一日,在人间那座雄伟异常的巨城之上白发白须称霸人间百年的中年人眼神之中闪过一丝讶异,下一刻他由城楼之上拔地而起直直升入那层层云海之上。
中年人就这样凭空立足于云海之上,他目光如炬,仰头望向头顶那虚无之处,似乎能够看到寻常之人看不到的景象。
“断了天门与人间的联系?即便是我也无法感应到那天门的存在?好手段,但也是取死之道,看起来那位读书人是认定要这人间固步自封下去了。
罢了,罢了,反正我也并不想急着飞升仙界,只是之前和那上界之人作了一个交易不得不为其感召天门而已,既然如今天门已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