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说是自嘲,但是在杨文锋这里却不然。野萍学宫相较于其它学宫确实最为弱势,也确实没有听说过什么嫡传弟子门生露面,但是经野萍学宫授业之人却是几大学宫最多的。
只因为眼前之人提出那句:“性善而有教无类,”他是这么说也是这么做的。
野萍学宫没有什么君子,贤人这些专门授业之人,开始只是王羲颐一人为他人说法讲道,不分修行之人不修行之人,也不分身份贫穷贵贱,只要是性格纯善之人来到王羲颐面前他都以礼待之。
久而久之之下野萍学宫虽然没有专门的授业导师但是却吸引了很大一部分人自愿在这里授课听学。
这些人之中有抱着和王羲颐切磋学问的最终被其折服留在学宫之中自愿成为学宫一份子的,有未见到王羲颐便留恋于学宫风气便在此地求学的,还有一些身居草莽的儒家大儒欣赏其作风的也经常在学宫之中讲学。
正是因为野萍学宫门槛极低所以去往那里求学问道之人才络绎不绝。而其它四大学宫,一般人别说求学,就算是想要接近也绝非易事。
长期以往下来,若论文脉之正,论门生弟子的修为高低野萍书院自然比不上其它四大学宫。但论文脉之广,弟子之多怕是其它四大学宫加起来也难以企及。
“先生如此身份,来我杨家确实是屈尊了,我杨府之中也有位老先生,先生闲暇时倒是可以和他探讨一二!”
杨文锋说这话的意思其实很明显,意在告诉对方杨家并非浪得虚名。
听到杨文锋这等带着警告意味的话王羲颐只能苦笑摇头,看起来他这个小师弟确实是活的太过小心,或许也是被杨家的形势逼得如此小心了。
“老前辈一刀威势确实有独到之处,只是去小师弟家里探讨修行确实是没有必要!”王羲颐笑着摇头,也未说的那样明显。
杨家之中那位战国便已成名的武夫确实厉害,但是却也没有厉害到让他王羲颐害怕顾及的程度。
“喔?那先生便和在下一起便好!”对于对方隐晦的话杨文锋笑着挠了挠头假装并未听懂,而王羲颐也并未计较他的心思。
看到如今杨文锋的样子他王羲颐反而有些心疼,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几岁的小孩子这么多年一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活着的样子,偏偏所有人都觉得他是这个世界活的最痛快的人,如此悲哀的让他难以想象。
日薄西山,整个玉陵城如今都沉浸在会试结束之后的余温之中,外城杨府门前依旧人可罗雀,就连原本的那些守卫都被杨文锋刻意收敛回去,这样一来更是冷清。
说起来自杨王走后对于玉陵的百姓来说杨家的消息确实是少了很多很多,即便是有之前的大闹翰林院也仅仅是少数人知晓而已。杨家,原本声势浩荡的杨家如今就如同这会试一般似乎已经到了结束的时候。
两人一起入了杨府之后王羲颐一路上并未多说什么,入住之后也显得很随意,而杨文锋依旧是心如止水地孕养体内气机,如今的飞仙十九转也已经到了突破关口,随时有可能突破到下一层。
第二天晨起之时王羲颐找到了杨文锋,和对方闲聊了几篇文章以及一些所观经义之后对方便自然离去,其中感悟自然各有不同,也互有相同见解。
傍晚时分杨文锋主动去找王羲颐,既然对方说要来杨府之中帮他杨文锋那他又为什么不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呢?
对于杨文锋能主动前来王羲颐非常开心,开心之余他却也不失理智,对于杨文锋走这条路他还是很不看好,原因很简单,还是太过危险。
其实所谓的修行本就是逆天之路,而王羲颐和杨文锋他们这一脉更是被所谓的“天道”不容,如此一来他所有的那条路就更为九死一生,只是这一切都是杨文锋自己的选择他无从干涉,也无法干涉。
其实杨文锋说的对,也不全对。他不仅仅需要对杨家负责,他的未来还需要对更对的人负责,自他入了他们这一脉起这便是他的宿命。
两人相谈算不上相谈甚欢反倒是有点互相试探的味道,这就让王羲颐有些哭笑不得,只不过他并未点名也未刻意去改变什么,他相信顺其自然便会有改变。
“我走的这条路之前有人走过?”其实杨文锋心里对这位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师兄映像并没有那么差,但是却也绝不会轻易相信对方。
他和他的先生,说到底都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家伙,虽然都是正儿八经的儒家圣人但是对方到底再想些什么,算计些什么都是杨文锋所无法预料到的。
他不是不知道对方知道他在试探,他也不是不能爽利一些,但这些都要建立在他能信任对方的基础上。
说到底,现在他了解他们还是太少太少,连整个杨家都了解太少,他如何就这样推心置腹?
“自太古先人琢磨出修行之法之后到如今已经过去千万年之久,这中间诞生过多少得道之人,加上后来的四教创立,其中走到某种高度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王羲颐看着杨文锋有些感叹,同时也想起了他先生和他说过的一些事一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