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生活过了大半个月,晴朗多日的天空一大早便毫无征兆的下起倾盆大雨,林千芷懒洋洋的不想出门,给倩兮、景云叫了辆马车便也歇下。
盼兮跟大人们心境不同,看着大雨稚气的问道:“阿芷姐姐,盼兮可以出去玩吗?”
“下雨天出去要淋湿,淋湿要感染风寒,咱不出去玩好不好~”
“嗯……”盼兮点点头,“那可以踩那个水坑吗?
林千芷摇摇头,“感染了风寒要喝很苦很苦的药药哦~”
一想到之前喝的中药,林盼兮皱着脸赶紧摇头,不再闹着要出去玩。
雨来得突然,直直下了三天,教书先生见雨路难走,便也放几天假。
等到第四日巳时末天才放晴,灼灼烈日,仿佛又没下过雨般,不一会儿地也晒干了,林千芷一直待在家里闲着无趣,带着三个小家伙出门闲逛。
“……是真的?”
“肯定啊,段府都已经封了。”
“那多可惜,段家当官那小娘子长得多水灵的人。”
俩男子交谈声贯入林千芷双耳,拉着小家伙们的手轻轻颤抖了一下。
她确实是很多日未见段慈来饭馆,只以为是朝政繁忙。
景云也听到两人对话,小声问道:“他们说的是段姐姐家吗?”
林千芷摇摇头,“我们先回家,姐姐去看一下。”
带三个小家伙回家后林千芷叫了辆马车去到段府,段府大门果然被两张大大的封条封上。
怎么回事?段家发生了什么?
林千芷立即回屋宅,一纸书信写于安宁公主,下午些就得公主召见。
林千芷连忙询问段府的事,安宁公主无奈摇头,“我虽知段家无辜,但实在无证据可平反,况且后宫不可参与朝政,我这几日也愁慌了头,忘记告知于你。”
“段家到底因何事被抓?”
“听说是与匈奴勾结,导致边疆战事连连败退,还被人呈上勾结的书信往来。”
“这怎么可能?段家向来忠心。”
安宁公主连连摇头,小声说道:“事情已成定局,这些话也只能我俩在这说,莫要再说于他人听。”
“那我可以去见一下段慈吗?”
安宁公主点点头,她身为长公主,带段家旧识去见最后一面还是可以的。
林千芷进到大牢,在狱吏带领下到了专门关死刑犯的牢房。
“段慈,有人来看你了。”
听到狱吏的声音,段慈缓慢的抬起头,看到来人时,皲裂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淡笑。
“你没事就好。”段慈瘫坐在墙角,声音虚弱,虽然在狱中待了数日,但头发依旧利落的用一块破布绑着,眉宇间英气不减分毫,但除此之外,又与平时不再一样。
往日整素的绣纹锦服变成粗糙囚服,挺立的身姿瘫软在地,只能勉强靠着墙角斜坐着,手上脚上戴着镣铐,关节都已经被磨得红肿。
狱吏打开牢门,林千芷一人进入,安宁公主门口等候。
“段大人,究竟是怎么回事?”林千芷蹲下身子靠近段慈,才发现除了镣铐处,其他处处也都是刑具留下的青紫痕迹。
段慈示意林千芷靠近,有气无力说道:“我们那日缴获的恐不是什么山匪,是我害了你,得罪想造反的权贵。”
林千芷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我知你若安然定会来见我,段府后墙外梨树下,有我被抓前埋下的玉佩和书信,”段慈小声附在林千芷耳边说,“那玉佩应是奸人陷害我段府时慌张落下,或许你日后有用。”
才说一会段慈就痛苦的咽了咽口水,林千芷才注意她脖颈也有大块伤痕,估计伤到喉珠,讲话声音也沙哑阴沉。
“书信是我爹爹替你写的举荐信,受降城战乱告急,我段家不忍百姓受苦,希望你能去受降城寻刺史徐魏助他一臂之力,徐魏与我爹爹是世交,见信定会用你。”
段慈深知自家的自私,但如今她知道能帮到受降城边疆战事的恐就只有林千芷一人,毕竟官场黑暗,她已经不知朝堂上谁可信谁不可信。
林千芷并未立即答应,因为她并没有打过仗,也不确信她能否做到大义凛然的带着三个小家伙一起到边疆吃苦,甚至每日还要过着担惊受怕的生活。
人都是自私的,她同样也做不到大无畏。
段慈自是了然林千芷心中所想,温柔道:“这只是我段家自私的想法,阿芷不去也情有可原,若有朝一日你无路可退,也可凭此信找徐刺史得一落脚之处。”
林千芷刚准备点头,却见段慈身后污墙有道道暗迹血痕,集中注意也只看到“一寸”和“两行”四字。
之后她才知道,那道道暗迹血痕是:一寸丹心图报国,两行清泪为思亲。
段慈交代清楚后便也让林千芷跟叶倾城速速离去,也不知她的家人被关在何处,偌大的牢房只有她一人寂静的坐在墙角。
走出狱门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