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昔日蜀侯府。
林泽入城之后,很自然的入住了此地,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他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住的比较习惯。
锦衣卫指挥使夏云微微躬身站在林泽面前,恭声说道:“启禀国主,臣此次奉命率领锦衣卫去请各大勋贵世家,共传信三百八十六家。”
“其中三百二十一家当场答应,并如约到来;五家正在路上,即将赶来;二十五家委婉拒绝,经锦衣卫劝告后,如期抵达。”
“仅有三十五家,不仅态度坚决拒绝前来,还出言无状,对国主不敬。锦衣卫为了维护国主威严,出动三千余人,将这三十五家散落在各地的族人尽数抓捕,反抗激烈者当场格杀,特来向国主复命。”
林泽闻言微微点头道:“此事做的不错,坚决拒绝前来的那三十五家,安排人去抄家,幸存的人全部编入苦役营。”
“迟到的五家,罚没一半家财,充入屯田营劳作五年,五年期间表现良好,就放了他们。”
“剩下如约前来的,让他们各家家主,亦或主事之人,明日前来见孤。”
夏云拱手回道:“诺。”
……
昔日蜀侯府演武场,身穿华服的三百多人,站在那里议论纷纷。
直到一道身影落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议论声戛然而止。
林泽大马金刀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淡然说道:“许久不见,诸位可还认得孤?”
忽然一人越众而出,沉声问道:“敢问蜀侯,陛下何在?”
林泽望着眼前之人,脸上露出诧异之色,偏头向身旁夏云问道:“你没告诉他们实际情况吗?”
夏云拱手回道:“回禀国主,国主未有吩咐,臣不敢多言。”
林泽不免有些无语,想了想说道:“你就从联合伐秦开始,所发生的事,挑些紧要的,说给他们听,主要介绍一下如今的局势。”
“臣遵命,”夏云拱了拱手,向前几步,面向众人,朗声说道:“奉国主之命,告诉你们发生了何事。”
三方联手伐秦,攻打长安,圣人出手,长安城百姓死绝……
一段段情节从夏云口中说出,这些秦国老牌勋贵,在震惊中度过了一个时辰。
尤其是秦皇身死和长安城百姓死绝这两件事,令众人难以接受。
为何林泽之前说的是,各家家主或主事之人来见他,因为这里有一半以上世家的家主,死在了长安城那场大难中。
为何这些人不曾得到消息,因为长安城里的死绝了,没人传递消息。
因为时间过短,他们还没意识到异常,派人去调查为什么长安城突然断了消息。
以至于今日听到这些消息,震惊到了无可复加。
其他人尚且沉浸在震惊与悲伤中时,孟家上代家主孟寒越众而出,沉声道:“敢问国主找我等来是为了何事?”
林泽闻言暗赞了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称呼改的这么自然,有前途。
林泽一脸正色说道:“不瞒各位,孤派人召集各位前来,不为别的,就是想要各位出人出力,尽快稳定关中,莫要生乱。”
林泽此言一出,人群中当即有人怒声道:“乱臣贼子,也配让我等效力?我等生是老秦人,死是老秦鬼,绝不为你这逆贼办事。”
此话立刻引起某些人的共鸣,当即有十几人呼应道:“就是,绝不可能臣服逆贼。”
站在一旁的夏云脸色大变,拱手一礼道:“国主,此为范家之人,臣请国主下令,诛灭范家满门。”
林泽摆了摆手道:“此事不急,孤想看看有几人头铁。”
事实上,三百多家只有十几家明确出言反对,剩余大多保持沉默没有表态,这种局面比林泽想象的要好很多。
林泽站起身,走到高台边缘,居高临下看着众人说道:“秦国亡了,已是既定事实,诸位并无逆转天地之能,又何必因为愚忠,毁了自己与传承千年的家族呢?”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眼下西秦兴起,继承秦国遗志,即将称霸天下,各位何不举族投靠,以保家族延续?”
这句话过后,喧闹的人顿时由十几人扩散至三十多人。
林泽脸色不变,沉声说道:“话不多说,孤给你们两个选择,投靠西秦者,站在孤的右手边,保留爵位和家族私产,入朝为官,一视同仁。”
“不愿投靠者,站在孤的左手边,后果自负。”
原本沉默的家族,不少人看林泽的眼神,多了几分莫名的意味。
这位蜀侯,比传说中似乎要大气一些。
原本叫嚣与逆贼不共戴天的几人,突然偃旗息鼓,没人走向左边。
倒是有些人,默默的往右移了几步,大多数人,还是站在了原地。
这些人倒不是难以抉择,而是不想表现的太过难看。
林泽轻轻一笑,朝夏云吩咐道:“点根香,派人记下他们的位置,一柱香之内,原地不动者视为站在左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