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砀山深处,无名山谷,衣衫略显脏乱的刘季,将头伸进溪流里,仔细清洗了一番,刮掉胡须,扎了个发髻,整个人顿时又精神了起来。
几名亲卫将一头刚刚猎杀的妖兽,清理干净,抹上盐,架上了篝火。
刘季怡然自得坐在一块青石上,时不时拨弄着。
这时曹参一脸喜色,匆匆赶来,高声喊道:“主公,探子传来消息,秦军在两郡追索主公不成,终于退了,很快您就可以再次出山,重整霸业了。”
刘季一边拨弄眼前烤肉的动作不停,一边招呼风尘仆仆赶来的曹参道:“先生一路辛苦,先坐下喝口水,烤肉很快就好。”
曹参脸上浮现一丝玩味的笑容:“主公似乎并不关心此事?”
刘季摇了摇头道:“非也,我只是比较了解那林泽,眼下绝对不是安全时期,我敢笃定,只要我现在出去,必定撞在他手中。”
“眼下那位孟先生手持的儒家重宝,不幸落于林泽之手,回去求援,尚没有音信,可没人能挡得住这位冠军侯。”
“若想图谋霸业,首先得好好活着,不是吗?”
曹参抚掌大笑道:“主公果然非同常人,直击要害,属下佩服。不过秦军大肆屠戮两郡,被两郡百姓恨之入骨,此乃收拢民心的最佳时机,主公若是错过,岂不可惜?”
刘季微微摇头道:“若是仇恨有这般容易消除的话,六国遗族,早就泯与众人,变作秦人了,此事不急,眼下最关键的是该如何对抗宗师境强者,光靠一个儒家,太过被动了。”
曹参略微思索了一下,开口道:“唯有宗师能对付宗师,于主公而言,最好莫过主公进阶宗师,索性主公已是六品巅峰,何不想方设法更进一步?”
刘季原本淡然的脸色,猛的阴沉了下去。
曹参心一紧,连忙问道:“主公何故如此?”
刘季脸色略微阴沉说道:“我这六品巅峰,是军师靠秘术提上来的,根基不稳,进阶难如登天,故不必再提了。”
场间气氛顿时凝滞。
半响后,曹参干笑一声,开口道:“主公之忧,未必就没有解决之法,据属下所知,儒家圣贤,神异之术数不胜数,待孟先生归来,属下代主公问上一问如何?”
刘季眼神明亮:“果真?”
曹参只是点头,微笑不语。
……
陈郡,陈平站在林泽身后,微微躬身道:“师叔,两日已过,您该起身回长安了,否则陛下旨意又该来了。”
“百姓迁徙一事,安排的如何了?”林泽转身问道,似乎没有听到陈平刚刚说的话。
见林泽这副态度,陈平脸色浮现一抹无奈之色,回道:“陈郡百姓几经战乱,本就所剩无几,师侄以官府名义发动迁徙,倒还算顺利。只不过其余各地,遇到了一些困难,故土难离啊。”
林泽不以为意道:“正好韩信带着大军往回,让他帮你,务必将人迁走。否则一旦我等离开,关东之地将会化作最恐怕的战场,广布公告,相信百姓会理解官府的一片苦心。”
陈平苦笑不止,这样一来,官府残暴的名声怕是洗不干净了,师叔做事还是这般简单粗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师叔若拖延太久,恐陛下会多想,”陈平忍不住说道。
林泽目光闪烁不定,冷声道:“不必担心,回头我自会跟他解释,他会明白的。”
陈平正欲再劝,触及到林泽深邃的目光,最终叹了口气,拱了拱手,转身欲走。
师叔向来自有主张,恐难以劝说。
“你们先行回师长安,待入关中之时,我自会赶上,你不必过分担心,”林泽突然开口说道。
“再说了,他哪里是真的想要我回去,只不过想看看,我有没有异心罢了。可不管我有没有异心,怀疑一旦开始,将永无止境,人心难测。”
陈平离去的步伐猛然一停,神色复杂回望了林泽一眼,脚步沉重离去。
……
泗水郡,韩信看了一眼城池,以及不加掩饰仇恨的百姓,微微叹了口气,带着大军离开。
这两日,至少有上万人死去,但凡跟刘季扯上点关系的,被抓住后,都不能幸免。
对于百姓们的仇视,韩信倒不是很担心,因为林泽交代了他,每杀一人,都广为公告,受刘季牵连而死。
想必这些人的亲友,恨刘季甚于恨秦军,毕竟秦军不是无端屠戮。
韩信唯一担心的是,林泽若因此变得嗜杀,他该如何应对?是助纣为虐,还是苦心相劝?
带着一丝迷茫,韩信带着大军开始西返。
……
寿春城,刚刚破城,将数千楚军屠戮一空的李信,准备休整一日就带军南下。
此时一骑奔至,带来了林泽亲自下达的军令。
李信接过军令,打开一看,只见上面赫然写着:“立即率军向蜀地进发,准备剿灭南诏土著大军,一年之内打退南诏大军,三年之内灭南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