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有些只是想看热闹的,一看这么划算,当即也跟着跑回家,一边跑,还一边不忘和牛罗村的人喊着,得给他们留几匹。
这么划算,错过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何况,这样的花色,就是去城里买,也得托关系,排老长的队呢。
家里人口多的,一买就买三四匹,不要布票的布料,这个时候不多买两匹,以后可不一定有机会。
布料放着也不会轻易坏,再说了谁家没两三家的亲戚,走亲戚的时候送上一尺两尺的,这么好的布料,多有面啊。
家里人口少,又想多要两个颜色的,也容易,和村里人合计,一样价钱的布匹,凑钱买上四五匹,两三家合伙一分,谁都开心。
家里闺女多的,多买两匹,一人做两身衣裳,谁也不会有话说。
家里孩子多的,更是要多买两匹了,孩子长的快,就是费衣裳,正好碰上不要布票的,可不得多买么。
早些年,日子过的贫苦,肚子都饿着,谁也没心思想这个。
衣裳呢,谁家都是小的孩子捡大的衣服穿,就这么一个传一个。
好不容易淘换到一点布票,攒够了就给大的做衣裳,毕竟下面的孩子长大了,也是要穿的,那干脆做一身大的,然后大的穿不下了,再给小的穿,这样也不会浪费布料,但也让家里小的没什么机会穿新衣裳。
现在,大家似乎有了扬眉吐气的感觉,不就是新衣裳吗,做就是了。
陈大柳都跟着出来押车了,他指挥着人,一人收钱,一人记账,一人开条,然后村民凭着条子到大卡车边领布料。
“大家不用着急啊,都有,都有,排好队,一手交钱,一手拿条,一手领布料……”
陈大柳一边督促村民排队,一边不忘继续宣传:“快过年啦,我们白记服装厂里为农民兄弟着想,这便给大家送温暖来了。”
“这料子啊,在百货大楼也是一尺布票一尺布的卖的,这次下乡,布票都不要啦,就是想让大家能买着布料,做两身好看的衣裳过年……”
“在这里,我们白记服装厂先给大家拜个早年啦,希望大家的日子和这红色的布,过的红红火火的,和这紫色的布一样,过的大红大紫的,紫气东来……”
“紫色裤子配个红色上衣,那叫一个好看,现在都这么穿呢。”陈大柳振奋:“我还能骗人不成,这颜色多好看,你们自己也看着,是不是亮眼。”
“褐色也好,咱们农村乡下,又不是那资本家的主子小姐,咱们家家户户,谁不得下地,不得干活,褐色耐脏着呢,脏了哪里都看不出来……”
“红色配绿色也好,没瞧见那路边的花都是绿叶配红花吗。”
这个时候,鲜艳的衣料子真的很少,大部分的人,不管小孩大人老人,男的女的,都是灰色,褐色,灰蓝色,黑色,乡下农村更是如此。
这猛的一看到这么多好看又鲜艳的布料,可不得让人心花眼花么。
就算是一身绿,那站在灰黑一片的人群里,瞧着也是一朵花,更不用说其他颜色了。
“黄色鲜嫩,就和刚出土的嫩芽一样,好看!”
这么一听,还真是,那就给家里孩子买上,正好,娘家哥哥嫂子正好添了个孩子,才出月子呢,到时候过年回去送个三五尺,嫂子肯定要夸的,自己也有面。
“橙色和鸡蛋颜色一样,多好看啊,躺着睡觉,就和睡在鸡蛋上头一样,那日子,还能差?”
“最好再弄个橙黄色的枕巾,躺着鸡蛋,枕着黄灿灿的面饼,多好的日子啊!”
“亮黄色肯定好看啊,亮黄亮黄,亮亮堂堂的!”
“粉色还用说?那小姑娘大媳妇们最喜欢的,这都一度卖断货啦,我们厂里,那大姐大娘,也穿的粉色,没什么好不好意思的,就是好看。”
陈大柳这嘴,啰嗦归啰嗦,但是说起话来,那是一套又一套的。
反正,在他嘴里,就没有颜色不合适的布,就没有不能买的布。
可不是吗,牛罗村的人也没觉得自己村里服装厂的布有哪个颜色是不合适的,姑奶奶弄出来的颜色,那就好的。
要没姑奶奶,这些颜色啊,大家别说买了,看都看不到。
“这蓝色的布啊,做一身衣裳穿,大姑娘小伙子穿上那叫一个精神,相亲谈对象,那是一眼就能看着人……”
“黑色咋了,我们这黑色可不一样,带着一点墨色呢,你放阳光下瞅一瞅,是不是和其他黑色料子不一样?是吧,黑的也黑的不一样,好看!”
“方的图案咋了,这方的更特别,那其他的图案到处都能买到,多没意思啊,这方的图案才是时兴的,城里人都爱这个图案。”
“圆的也卖的好,团团圆圆嘛,过年不就是图个吉利么,送人也好听。”
“大花图案贵气,小花图案矜持内敛,祥云图案那还用说,多吉祥的图案啊。”
“这就更厉害了。”陈大柳握着一截白底黄花的布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