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住在周围的人已经留意到这里的动静,刚刚起床的各家人,或是站在门前,或是推开了窗户,都在观察着这里的动静。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个消息就会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地飞到每个人的耳朵里吧?只是陈然的家人呢?我叹了口气,朝着我们住的那座别墅群看了一眼,跟边上比较新的建筑比起来,那座楼房已经有些旧,当初曾经出类拔萃的楼房,已经不再那么显眼。我愣了一会儿,恍惚中才发现,现在我们所处的玻璃花房的位置,就是当年那些建小木屋的原址,只是那些不平的地方已经完全被推平,就连当年那个小树林也被人完全砍了,昨天来这里的时候我居然没有留意到。会是巧合吗?还是有人……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难道五年前的事情再度被揭开了吗?我有一种感觉,陈然的死,是揭开五年前旧伤痕的开始。
路上已经有人陆续地开始收拾地上的那些红布条当证据了,我记得当时童娇阳说过那是她自己的衣服,红色的确是她专用的颜色,不过为什么会是她的衣服呢?我绕过警戒线,仔细掐着时间,发现从玻璃房那里如果徒步走回去的话,差不多需要近半个小时的时间,而就我的步速来看,应该比一般的女孩子们略快一点儿。
留守在家里的金嫂自然已经将这里的消息通知了童川他们,守在门口的金嫂看见我回来。低声告诉我说,因为太过激动,石姨的血压急剧升高,眼下正躺在床上,芦青正在照顾他,童川也留在那里,以便随时采取措施。
“让他们留在房间里暂时不要出来,一会儿再请他们过来问话吧?”我对金嫂吩咐道,随后快步回到了客厅里。
房间里的气氛显得十分凝重,路一菲和童娇阳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他们两个完全放下了之前的心结。谁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望着我。而欧庆朋、李典和陈鸿雨两个人显然心情也颇为不安,看到我回来,他们像是看到了主心骨一样。微微松了一口气。
“现在认真地回想一下昨天的情绪。昨天最后看到陈然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望着他们一字一句道。
原本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只不过所有人的记忆都停留在了那天晚上打雪仗的时刻。因为每个人都在雪地里转来转去,我们都理所当然地认为陈然也在那些人之中,而且也理所当然地认为他跟我们一起上了楼。可他又是什么时候离开了这里,去了玻璃花房呢?还是有人雪地移尸,将他带过去的?虽然并没有得到太多有用的消息,但我猜想要想移动陈然过去,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毕竟这里离玻璃花房有近半个小时的路程,恐怕一般人的体力,很难移动那么远的距离。
陈然到底是什么时候不见的?这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心理盲区,因为每天都会见到陈然,每天都会跟他在一起,所以理所当然地不会留意到在他身上出现的一些状况,就好像我们平日里总会对第一次见到的人特别留意,但是对身边熟悉的人却基本上不会留意。所有的人几乎得出了差不多相同的结论,他们只是理所当然地觉得,当时打完雪仗之后,陈然和我们一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谁是最后一个上的楼?这个问题提出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有点儿沉默。路一菲一直都 待在自己的房间,一直没有下楼,所以她应该可以排除在外;童娇阳是和欧庆朋一起上了的楼,他们后面跟着的就是陈鸿雨,而我在上楼的时候,似乎后面还跟着人,因为当时我记得房门没有关上。那个人应该就是陈然……或者是别的什么人?至于秦鸣和李典,因为没和我们住在一起,所以他们也不太起清楚我们这里的动静。
“如果瑞阳昨天留在楼下,他就应该知道什么人是最后上来的。”陈鸿雨有点儿不甘心地叹了口气道。
欧庆朋皱了下眉头道:“早上起来的时候,门并没有锁上,只是关着的,所以我才想着陈然一大早就出去了。难不成是……不太可能吧?那么晚的时候他还会一个人出去吗?到底是什么人会那么狠心?”
“算了,还是别胡思乱想了。大家还是先平静一下,等着警察们问话吧。”我安慰了他们几句,同时示意李典在这里照顾好他们。
不过在那些人到来之前,我还是应该先做点儿事情,比如说搜查一下陈然的房间,看是不是能查到什么线索。幸亏来这里之前我早就有准备,所以全副武装之后,我推开了陈然的房门。一想起那个叫慕峰的家伙,我的心里就会闪过一丝不安,他好像对除了秦鸣以外的人都充满了敌意,还是说对我原本就有偏见?
陈然是一个有洁癖、还有点儿轻度强迫症的人,所以他们的房间一直都很整齐,我记得五年前陈鸿雨就曾经笑过他,只要起床陈然就必须得把自己的被子叠起来,而没有洗漱完毕之后,陈然绝对不会拉开自己的被子的。不过此刻陈然的被子已经拉开,不仅如此,被子看起来还有些凌乱,门口的拖鞋摆得很是整齐,鞋尖却是冲着门口的。因为没有洗手间,所以房间显得特别大,不过他似乎太过于喜欢把复杂的事情变简单,所以房间里的东西很简单,除了必需的家具之外,几乎没有什么额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