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声音像一道光穿透赫晋生命里的阴霾。
他不记得那几个黑人白人是怎么被打的跪地求饶,又是以怎样卑微的姿态在他面前道歉的。
他只记得那是从小到大唯一被人保护的一次。
那个如太阳神一般从天而降的勇士,给了他希望和温暖。
“你还好吧?”赫晋被他扶起来,“我叫霍知行,是拳击队的队长。”
“霍知行……”
他呆呆的看着这张棱角分明的脸,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
“殿下?殿下您怎么了?”
赫晋猛然睁开双眼,脊背一阵凉意。
他望着眼前的空咖啡杯,嘴角一抹苦笑。
喝了这么多咖啡,怎么也能睡着呢?还做了那样一个梦……
赫晋正准备起身离开,随从忽然碰了碰他,眼睛盯着门口的方向。
“什么事?”赫晋看过去,微微一怔。
只见赫雅面带微笑,款款从门口进来。
她倒是不客气,直接坐在赫晋对面的沙发上,说自己没吃晚饭,点了一盘白松露。
赫晋看着她,一言不发。
赫雅顿了顿,唇角轻勾,让随从都退下,现在偌大的店里只剩了他们姐弟二人。
有什么话都可以直说了。
“你见过霍知行了?”
赫晋一愣,把头扭到一边。
赫雅笑起来,眼尖的她从一进门就知道,这个傻弟弟又在害单相思。
“真是可惜啊!”赫雅把白松露送进嘴里,细嚼慢咽,“你喜欢人家,可人家已经有老婆孩子了,而且根本不记得你!”
“我从没想要他记得我。”赫晋说的慢条斯理,“况且……姐姐你喜欢的那个人,好像也不喜欢你啊!”
“你……”
赫雅愤怒的瞪他一眼。
赫晋却低头轻笑,悠闲的拿了一块盘子里的小松饼。
赫雅把刀叉一扔,目光逐渐变得阴冷暗沉。
这些日子内阁大选,皇室主要负责礼仪和外交方面的各项事宜。从前这些事都是老国王亲力亲为,然而最近,赫晋的面孔频繁出现在南洋皇室与各国外交使节见面的重大场合上。
在所有封了亲王的皇室子弟中,赫晋是第一人。
老国王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
赫雅的双手紧紧攥住,骨节泛白。
在她两岁的时候,母亲生了这个弟弟。生产过程很惨烈,好不容易把孩子生下来,又碰到所有医生都不愿碰到的噩梦——羊水栓塞。
就在一瞬间,这对姐弟失去了母亲,老亲王也失去了挚爱的妻子。
于是老亲王对赫晋心里一直有个疙瘩,再加上赫晋越长越像个女孩子,更增添了他对他的厌恶。
赫雅也在耳濡目染之下,跟父亲一起仇视弟弟。
两年前老亲王去世,现任国王将姐弟俩接到皇宫,封为亲王。从那一刻起,赫雅就把赫晋当成了登上王位的头号障碍。
却不曾想过,在这大皇宫里,只有赫晋才是跟她一母同胞的亲人。
而依着现在的情势……赫晋要先她一步登上这皇位了!
赫雅咬了咬嘴唇,寒凉的目光里又增添了对他的几分恨意。
“呵,弟弟你用不着幸灾乐祸。”她冷笑,“我早晚会得到聂昕,可你永远得不到霍知行!”
“我从没想过要得到他。”赫晋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我只想他幸福。”
“好,你高尚,你伟大!”赫雅阴阳怪气,“我倒要看看,如果他知道了你的心意,他还能不能幸福的起来!”
“姐姐!你……”赫晋蹭的站起来,拳头紧握,额头上青筋暴突。
赫雅得意洋洋,她知道这是赫晋的底线,但她才不怕!
该怕的是赫晋!
她勾唇,一手搭在弟弟肩膀,让他坐下,尖细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挑衅和嘲讽:
“我可爱的弟弟,怎么一说这事你就急了?”
“放心吧,姐姐的嘴巴很严,不会给你宣扬出去的!不过……姐姐这人从小有个毛病,你也应该知道……就是我看上的东西,任何人都别想拿走!”
“如果有人拿走了,我一着急,或许就口不择言的昭告天下,南洋未来受人尊敬爱戴的君主,其实是个内心肮脏不堪的怪物!”
赫晋脸色一变,睁大眼睛看着她,嘴唇微微发抖。
他不担心天下人怎么看他,他只怕给霍知行和姜灿带来麻烦。
赫雅双手环抱胸前,畅快的笑声像把尖刀,狠狠划破这间小小的咖啡馆。
她看到赫晋越发苍白的脸色,额头泌出的汗珠,微微抖动的双肩。
她得意极了,盛气凌人的看着他。
紧接着她就听到赫晋颤抖着声音,说出她想听的那句话:“姐姐,未来的君主是你,我不会跟你争的。”
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