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棠本想借着机会同贺兰雍仁说说母亲的好话。
结果刚到雍仁殿,贺兰雍仁一见她身上脏兮兮的,直接让白兰叫嬷嬷把她带走换衣裳。
等洗了干净,换好了衣裳,刚回到雍仁殿,却被告知贺兰雍仁刚离开,宁裳初与宁恒也出宫了。
贺兰棠一阵央求,“父皇呢?父皇呢?公公,父皇呢?公公告诉棠棠,棠棠要父皇。”
“公主,陛下去了何处,奴才也是不知晓的,您就别为难奴才了。”
太监:【这,这陛下去凤禧宫问责皇后娘娘,这哪能同公主说得出口啊?】
问责?!
怎么她换身衣服洗个澡的工夫,她又闯祸了?!
皇上都亲自去了,还不是个小祸!
贺兰棠只觉得头皮一热,身上迅速的出了一层汗,也顾不得其他了,忙不迭地跑下台阶,朝着凤禧宫的方向跑。
她跑得极快,虽说个子小腿儿短,但对于常年被宫中规矩束缚着,走路都不敢快走的春燕嬷嬷来说,也是个极大的考验。
奋力冲刺,终于还是赶上了。
“父皇……”
贺兰雍仁回过头,看了一眼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贺兰棠,还有在她身后不远处捂着肚子张着大嘴向前跑的嬷嬷。
“把公主带回秀慧府看好了。没朕的允许,不准进凤禧宫。”
“父皇!棠棠要父皇!”
白兰手下的太监不顾贺兰棠的哭喊,一把抱起她,任她怎么挣扎都不肯松手。
贺兰棠扭着头望着那抹明黄消失在宫门,心中已是万念俱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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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踏入宫门,贺兰雍仁便听到了萧嫣的声音。
他循着声音走去,最终停到了东偏殿的门口。
透过窗户,贺兰雍仁一眼看到了站在众妃嫔面前的萧嫣。
这般看来,那宫婢的话倒是可信的。
只是他看不大明白,萧嫣究竟是何目的要圈禁她们,那屋里挂着的条幅又是做什么用的。
后宫第一届全体大会,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屋内的萧嫣坐回椅子,翘起了二郎腿,手抓了一把瓜子儿,边嗑瓜子边吐皮。
一时间,贺兰雍仁只觉得自己眼花了。
平日里最是古板遵从礼教的皇后,怎地成了这副样子?
毫无端庄可言,似是变了个人。
屋内的萧嫣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
“我呢,是个爽快人。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宫斗争宠这事儿我不感兴趣。我虽是皇后,但也不会为难你们,你们也别打我和我女儿的心思。皇上那边儿呢,你们也放心。有贺兰棠一个折磨我就够受了,我打死也不会再生了。打算母凭子贵的,也不用嫌我碍眼,挡了你们的路。”
站在窗边的贺兰雍仁紧皱着眉头。
这也是皇后该说的话?实在太不像话了!
本打算就这样进去,他却瞧见萧嫣挥了挥胳膊,宫女就捧着比人高的本子走到了她面前。
“有些想要往上爬,想要当皇后的人来看看。这皇后也不是什么闲差事,不好当着呢。这一本本摞起来比人高的册子,每天都要看一遍。咱们就是说,皇后是哪是人当的?本来能活到八十,看完这些册子,三十岁死都得算喜丧了。”
“噗嗤。”
贺兰雍仁一转头,就瞧见跪在自己身边儿的太监宫婢们都抿着嘴憋着笑。
气得他更是青筋直蹦。
【皇后看点册子就要英年早逝,那朕岂不是现在就应该立刻死了?!】
萧嫣放下瓜子,又捧起桌子旁边的那一盘葡萄。
“唔。你们记得那个冷宫的孔贵妃冤枉我那些破事儿吧?你们说做皇后多难。人在宫中坐,屎盆子从天上来。我真劝你们想开点,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今儿这大会开得差不多了,哦还有一件事儿。”
贺兰雍仁:“……”
萧嫣放下葡萄,匆匆忙忙起身拉开了矮桌的抽屉,拿出了一沓子纸,递给了春蓉,让春蓉分发给各位懵的不能再懵的妃嫔们。
白兰在门口听得胆战心惊的,只怕皇后娘娘再说下去,这条命就要没了。
“陛下,咱们进去吗?”
贺兰雍仁冷眼盯着在屋里忙碌的萧嫣,“再等等,朕看看她还要搞什么花样。”
萧嫣:“我琢磨着你们天天老想着上位啊争宠啊什么的,归根结底就是太闲了。天天在宫里闲的没事儿净琢磨皇上了。我开设了一些文娱活动,譬如唱歌比赛,跳舞比赛,骰子大赛,搓麻大赛,辩论赛等等,一月举行一次。育儿交流会,心理互助,故事会,美甲沙龙,妆容分享,栽花栽树活动等等,七天举办一次。”
众人拿着单子,只敢低声窃窃私语。
许久后才有一位年纪小的妃嫔小心问道:“皇后娘娘,心理……互助为何?”
“心病都是憋出来的,憋久了就出毛病了。你想不明白钻了死胡同,那就让想得明白的给你带带路。”
“皇后娘娘,那辩论会又为何物?”
“辩论啊,辩是非啊。”
萧嫣歪着头琢磨了一会儿。
“譬如,近墨者黑还是近墨者未必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