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欢听见这个,高兴之余又有些委屈,或许是她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但她也不是想害谁,也不是图陆家的钱,如果住在外面可以令陆霁安心的话,那她也可以去外面租一套房子,而不是不一直去陆霁面前惹得他生气。
想到这里,穆欢心情又轻松起来,对着温柔也话多了,“你最近接二连三的事情比较多,得好好休息。我们就是听到消息来看你一下,你别担心。”
“是我让你们担心了。”
温柔还有些意外。
说实话,她最开始也以为穆欢会是那种女人。
没想到的是,穆欢居然真的就是一个心眼实在的年轻小姑娘,或许是陆霁父亲的那种商业总裁生意人气息对于年轻小姑娘来说特别有吸引力吧,毕竟陆霁长这么帅他爹也丑不到哪里去,活脱脱的真实版帅气多金的大叔,谁能抵抗?
所以温柔在想,穆欢估计是真的以为自己在和陆霁的父亲谈恋爱。
就是不知道陆霁的父亲怎么想的了。
他又怎么可能猜不到自己儿子一定会排斥这个新的娇妻呢,却还要这么做,带到儿子面前来,引起两个人的矛盾,到底是图什么?穆欢不会被这老狐狸骗了,一直蒙在鼓里吧?
经历了一场绑架案的温柔感觉自己有些用脑过度,不想再去深入思考这些问题,于是钻进了被子里,对着他们说,“多谢你们来看我了,对了我的事情麻烦和邵京还有秦若保密啊,就说我只是身体不舒服来了一趟医院,绑架案千万不要和他们提半个字。”
江游就这么一直在边上沉默。
他觉得,温柔就是这样的性格,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都是自己去解决了,然后憋在肚子里,不让任何人知道。
她好像只学会了隐忍。
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包裹起来。
其余的朋友几个都退出去了,剩下江游还待在病房里,夏也关了门,又关了灯,江游便在昏暗的房间里注视着不远处病床上瘦削的身影。
温柔察觉到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的气息,撑着身子坐起来,发现一室昏暗里,站着的是他江游。
厚厚的遮光窗帘挡住了外面的阳光,所以温柔一个恍惚中还以为自己身处深夜。
男人的眸光比深夜还要冷,凛冽得就像雪山之巅吹过的那一阵风,他漂亮,轻佻,不可一世,又喜爱看人受苦,温柔以为,这种男人是不可能有心的。
她才是大错特错那个,用自己的爱去赌,赌他有心,赌他留情。
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企图跟一个凉薄残忍的人换情,所以落了个不得好死的下场,在爱情里近乎身消道亡。
江游,我过去真的好爱你啊,爱到快要把自己的命耗光了。
我明明那么那么爱你的。
爱带来的不应该是满足和幸福吗?
可是为什么,我看着你如此冰冷又名贵如稀世珍宝一般的眼睛,只有一股浓浓的绝望和悲伤呢。
江游知道温柔在看他,这是他们之间难得沉默却又不互相攻击的时候。
他们搏斗太久了,都不知道是谁要驯服谁。
江游主动开口,“温柔,你是不是不习惯依靠一个人。”
温柔愣住了,隔了一会笑说,“江少怎么突然问这个。”
她说话的语气好生疏。
生疏到就好像他们从未认识过一样。
江游眸光微闪,看着温柔说,“如果今天你遇到的是你根本打不过的人,那么你和宋湮就要一起死在那里了,知道吗?”
温柔转过头去,声音有些不忿,“你什么意思,是来教育我的吗?”
“教育?我哪来的资格教育你?”
江游冷笑了一声,白皙的脸庞愈发有些惊心,他上前,按住了温柔的手,“你就没想过万一出事吗?温柔,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为什么做任何事情都不让别人知道,为什么从来不知道去给自己留条后路,哪怕是解决了事情,那么大的事情,你都不去告诉别人,你没有心吗,你就不会怕吗!”
你没有心吗,你就不会怕吗!
江游问出这话的时候,温柔还有些吃惊,他怎么会觉得她无心的?
温柔甩开江游的手,“怎么,你现在开始教训我做事情要保护自己了是吗?”
“为什么你不习惯去依靠一个人呢,你一个女人,万一出点事情……”江游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急,就仿佛知道了温柔从头到尾只会考虑自己一个人的事情,出了事情也是一个人担着,她的世界里没有分担这个词,天大的苦难,任你魑魅魍魉尽情加害,皆她一人扛。
她……为什么……不求助于他呢……
或者,求助于邵京,求助于秦若,哪怕是求助于夏也都好啊!
为什么……
江游说到后面,眼底微红,“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要一个人担着,温柔,你就不怕自己担不住吗!”
从温柔嘴里听到过好多遍类似的话语,都是“不要告诉”“别和他说”这类句型。
为什么呢。
温柔。
你就那么坚强吗……还是说你……
“你就那么……孤独吗?”
江游说到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