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游霸道武断惯了,什么时候被温柔这样子使唤过?
她推开他的手可真是一点都不留情啊。
江游被她推搡得重重往后退了几步,回过神来男人抽着气说,“你什么意思,我的话都还没讲完……”
“你的话我不想听,我现在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温柔抬手阻断了江游要说话的行为,“江少,自重。”
自重两个字从她嘴巴里说出来,像是狠狠打了江游一巴掌似的。
过去他最爱说她轻佻下贱,而现在倒是她对他说自重。
在江游犹豫的时候,温柔已经步伐坚定地走上了台,下面掌声如雷轰动,在江游的耳边振聋发聩,他不敢相信,自己最看不起的女人,居然,也是那么多人眼里高贵神圣的老师。
温柔清清嗓子开口说话,先是一段正经的自我介绍,随后又小小开了个贴切的玩笑,把场内的气氛一下子拉向了轻松愉悦,拉近了她和台下大学生们的距离,见她这样游刃有余,倒是江游站在后台有些无法接受。
原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温柔也可以是这样闪闪发光的。
放在口袋里的两本结婚证硌得他生疼,江游攥着手指,眼神冰冷地锁定了台上正在演讲的温柔,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皆让人如沐春风,一点看不出来她曾经在他面前有过多撕心裂肺的模样。
温柔,你说的那些爱我,就好像一个个泡沫,被现实一吹就戳破了。
江游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沉默下来,一直到温柔整场演讲结束,台下掌声如雷,令他猝然回神,于是看着温柔走下台来。
那样子,就好像温柔在走向他。
可是下一秒,有好多学生冲上前要和温柔聊天,就这么挡住了温柔的步伐,后台休息室门口,江游和温柔距离那么近,只有几步路,却被不少人隔开了,两个人只能透过人群遥遥对望。
那一刻,江游觉得温柔很远,特别特别远,远到好像他们……从没认识过一样。
跟学弟学妹们合了影,温柔站在最中间笑着比了个耶,人群才慢慢散去,会议室里一下子只剩下了几个工作人员和他俩,江游清了清嗓子,“刚看你在台上演讲……”
结果温柔的动作没有停下,自顾自整理着手头的文件,不像是要搭理他。
后台的工作人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识相地退了出去,替他们关上门。
房间里沉默几秒,江游压低了声音再度开口,漂亮的眼睛里传递出微怒的情绪,“喂,温柔,我说,你刚才演讲那一套是谁教你的?你自己准备的材料?还是后面有人帮你写了一整篇……”
温柔重重将手上的资料摔在了桌子上。
深呼吸,她抬头看向江游,一字一句,“我受够了。”
江游愣住了。
“是啊,我的所有都是有人帮我的,你能看到的一切都不是我自己凭本事得来的,我是走后门的,你满意了吗?”
温柔的话像是一根根针在刺江游的耳朵,男人啧了一声,“质疑一下你怎么了……”
“可以啊,随便质疑,你不就是想听见我说这种话吗,那么如你所愿我说给你听就好了,说无数次都可以。我走后门的,我没本事的,我靠跟别的男人上床攀高枝来获取利益的,怎么样,你听到这些心里舒服吗?”
温柔从未有过的锐利,用最肮脏的字眼来描述自己,可是这些话反而让江游无法安宁,他说,“你就喜欢跟我对着干是吗?”
“你想听到这些,我顺着你的意说罢了。”
温柔笑了两声,“你不会还心疼上我了吧?”
江游上前,一把抓住了温柔的手,可是这个动作却令温柔像是触电般地往后退了一步,那眼里的防备让江游的心被揪紧了。
她……防着他。
因为上一次,他把她的手腕扭脱臼了。
于是从今往后,江游再碰她,她都会这样防备。
见不得温柔用这种陌生抵触的眼神看着他,江游烦躁地说,“心疼你?老子跟你离婚高兴还来不及,我心疼你?我善心大发不如给贫困山区捐钱,心疼你这种下作货色干什么?”
温柔仓皇大笑,“说得好啊江游,摆脱我这样的人真是烧高香了吧。”
江游只觉得自己呼吸有点困难,一想到他是来送离婚证的,竟然……有些犹豫。
温柔反问他,“那么你现在来找我是干什么的?”
江游挑眉,隔了很久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离婚证办下来了。”
温柔收拾资料的手一顿,而后伸到了江游的面前,“拿来。”
见她这么顺手,江游有些怔忪,回过神来男人带着怒气吼她,“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离婚吗?”
“离婚证都办好了,那么我们离婚已经成为了事实了。”
温柔平静得像是诉说着一个和自己无关的事实,“江游,恭喜你,自由了。”
恭喜你,自由了。
为什么他感觉不到一丁点快乐呢。
从口袋里拿出离婚证,江游想起自己给她结婚证时的场景,那个时候的他肆无忌惮地将结婚证抽在温柔脸上,带着厌恶和痛恨,可是时间飞快,如今眼睛一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