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要是真没事,就让我们去看看,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敢不敢让去?”赵德利又多多逼问道。
“去,去就去!”
张凤英实在没有别的办法,这是唯一能证明清白的机会:“你让开,现在就去!”
“走,谁不去谁孙子!”赵德利也急了,把门让开,第一个走到门外。
张凤英紧随其后。
张淑花眼睛转了转,紧随其后,剩下的人相互对视一眼,在这也没事,都跟着走出来。
一群人浩浩荡荡走在村里街道上。
赵德利在最前方。
张凤英跟在身后,一边走一边擦眼泪。
张淑花磕着瓜子。
距离不远,不超过七十米,很快走到张凤英家里,大门没锁,进门是院子,赵德利拽开房门走进房子。
进门是厨房,左手边的门进去就是卧室。
卧室里面依然整齐,有淡淡的清香味儿,旁边的柜子上贴着照片,比之前更多,都是她以前照的,自从捕鱼节成功之后,她更相信人生可以有另一种活法,不仅把照片找出来,还把结婚时买的口红、雪花膏都拿出来,要活的像个女人。
哪成想,第一天就这样。
“有么?看清楚了嘛,可以出去了嘛?”张凤英依然流着泪,质问道。
房间里都被人填满,感觉自己的一番天地被践踏,而自己没能力保护。
其他人都不好意思开口,有没有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里显然不像有人。
“还没找呢,万一他藏起来怎么办?”赵德利撇撇嘴道,走到旁边把贴满照片的柜子打开,很熟练,像是打开自己家衣柜。
里面只挂着几件衣服。
用眼睛看,就能看清里面没人。
不过,赵德利用手一件一件把衣服拨到一边,看的其他人都不好意思。
“这个衣柜没有!”
赵德利关上柜门,向炕上走,炕上还有一个立柜,早上起来会把被子叠起来放在上半部,下半部也能用来装衣服。
张凤英看他向这个柜子走。
迅速挡在身前:“不能翻,这个不能翻,里面都是我的东西,没有人,我可以发誓,绝对没有人!”
张淑花接踵而至,给她抱住,来这里找她就是要出口恶气,怎么可能不翻?
咬牙道:‘要我看,人就藏在里面,快点翻!’
张凤英眼泪流的比之前还多,在她怀里挣扎,近乎嘶吼道:“不能翻,你们给我滚,滚出我的家,滚!”
吼声很大。
赵德利不在乎。
一脚踩在炕上把柜子打开,刚拉开,里面的东西映入眼帘,都是她的贴身衣物,整整起来挂成一排。
是她今早刚刚整理出来,没什么目的,只是看着整整齐齐,心情好。
“呵呵…...”赵德利见状一笑,转头道:“没想到你这东西还挺多,能穿的过来么?”
张凤英见柜门被拉开,顿时不挣扎,双腿一软坐在地上,这种贴身衣物被人看到,想死的心都有,哭喊道:“你们太欺负人,太欺负人了,你们都会遭报应的……呜呜呜。”
见到她坐地上哭,有人心里过意不起。
“妈的,这叫什么事!”
“闲出屁来了!”
“啪!”
有人给自己一巴掌。
紧接着有人转头离开。
“厄……”张淑花也觉得事情闹的有点大,身体一哆嗦:“我得回家看店。”
也跑了。
“看就看了,能咋地,我也没穿!”赵德利嘟囔了一句,跳下来,低头道:“还行,你没被人骗,我也是关心你,不用谢。”
说完,走出去。
眨眼间,房子内又剩下张凤英自己。
她没起身,坐在地上双手抓着头发,撕心裂肺的哭喊,从小被父母不重视、二十岁的年纪嫁给打十几岁的瘸子,都没觉得很憋屈,认为这就是自己的命,可是今天,让她觉得耻辱,仿佛被人扒光扔在大庭广众之下供人欣赏。
“呜呜呜……”
她继续哭,除了哭也不知道能做什么,因为这个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没有任何人能帮助自己。
睁开眼,看见柜门还没关,地上满是踩的脚印,哭泣的声音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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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