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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1 章 第 231 章(1 / 3)

李穆生辰当日,祝贺的官员早早就到了,他却与李芳一、李念君一早就出了门,只带贴身随从。宝贵的时光他可不想浪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正好李念君神秘兮兮地说与李芳一准备了礼物,要带他去。

轻车从简来到醉春池,时候尚早园中游人本不多,又事先清过场,所以并无闲杂人。没有了人声喧嚣,连空气也变得馨甜,温柔的春光洒落在如云锦铺开的樱花上,满目绚丽、一片灿烂。脚下踩着松软的嫩草,耳畔流淌曲水叮咚的声音,仿佛还夹杂着花瓣落水的簌簌声,偶尔有鸟儿从枝丫间好奇地探出头来,发出清亮的一声叫,展翅高飞,让总是被俗事缠绕的尘世之人的心也跟着飞扬。

“这是个好地方。”李穆深吸一口气,感受难得的轻松。

“咱们可不是只让您来赏景的。”李念君招呼随从,护卫们拿来三把铁锹,又抱来一棵树苗。李穆笑:“你们大老远将我拉来,不是让我来种树的吧?虽说确是种树的时节,但今日我好歹是寿星还要劳作?”

“七叔的意思。”李念君将他拉到选好的地点。

李穆瞧着李芳一:“我想你七叔还有话要说。”正如李芳一了解他,他也知道李芳一是什么样的人,既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也不会乖乖给他庆生。果然李芳一道:“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希望你亲手种下它,今年、明年,以后的每一年都看着它好好成长。”

话中有话!李穆很快就明白他的意思:“只怕就一棵无法提醒我什么,你何不将曲水两岸的樱花树都拔了,我可以再替你种满,那样每年看到樱花如雨,或许我还能想起你希望我记得的。”李芳一一笑:“我不介意,不过那样你这个寿星今日就真得劳作一整天了。”

“你们在说什么?”李念君茫然看着两人,她不知李芳一的用意,也听不出两人话语的意思,但还算敏锐,能感觉到两人你来我往下的暗潮汹涌。

李穆看她一眼笑对李芳一:“你得承认,最了解你的仍是我,最了解我的也是你。”李芳一微怔,他二人虽已背道,却仍是如此默契。于是他的目光在李穆脸上巡睃,认真地,自长阳变故以来他就没有这样认真地看过他。他说:“如果你还是我熟知的李穆,那我要一个承诺,今日你种下它就代表你答应了。”他要一棵树年复一年好好的,要醉春池的樱花年复一年开过,便是要长阳岁岁安稳,再不会被战火、被任何争斗摧毁。

李穆凝视他片刻,不发一语拿起铁锹将那棵代表了他承诺的小树种下,李念君露出欣喜的笑,李芳一眼中几点星芒闪过,亦多了些许温和。盖上土,李穆抬头:“这是你们的诉求,现在该我提要求了,我的礼物呢?这可不作数。”

“父亲请随我来。”李念君挽起他,二人行至花朝节请求花神赐福、醉春池最大的那棵樱花树下。

“这是?”李穆抬头,树上挂满花笺彩带,风吹过,粉色的花瓣纷纷扬扬,花雨中雪片似的花笺迎风而舞,笺下小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这是大家对父亲的祝福,王府的管家、护卫、仆从、丫头们,父亲您的侍卫、麾下,所有我能找到的人,每人一句。”李念君站到树下,仰头望那些舞动的花笺,脸上颇为自豪,“年年都是金银珠宝,千篇一律,今年念君想送点不一样的。父亲您来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女儿的祝福?”

李穆走过去,恍然一眼,看见了一张说特别并不特别,说普通又很不普通的花笺,普通在于寻常的颜色,夹在周围一片与它一样的花笺中很不起眼。而特别在于,其上只写了一个字,“安”,最特别的还要数它的笔法,才能让他在无数花笺中一眼看到它。

他回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李芳一,不知他这一个“安”字,包含了几层意思,又是否有一层是给他的祝福。

从醉春池回来,行过热闹的大街,一直沉默的李芳一不知看到什么,目光微微一亮,李穆顺着望过去,见是一个卖糖葫芦的老者,随即叫停马车,带着他下车去。

“忽然停下做什么?”

李穆笑而不语,买来一支糖葫芦:“给你,方才你不是看着吗?我记得小时候你就喜欢这个。”他献宝似的,李芳一却脸一黑:“大庭广众的,你给我这个?”就差说他又不是小孩子,虽然断了翼,那也是在北原上飞过的鹰。

“我看你……想要。”不知为何,李穆气势上竟矮了几分。

“我不想要。”

僵在那里,他面上有些难堪,李芳一默叹口气伸手接过,恰好听到身后稚童的声音:“我想要,我就要吃冰糖葫芦嘛!”于是转身将糖葫芦送给那小娃儿。小娃儿的母亲正要躬身道谢,忽然一颗鸡蛋砸过来,正砸在李芳一身上,紧接着又是几片烂菜叶子,惊了他,也惊了李穆。那位母亲尖叫着拉开自己的孩子,糖葫芦掉在地上也顾不得,匆匆离去。

“一丘之貉,假惺惺装什么好人?以为这样就能洗刷你们的罪孽,让我们忘记那场大火烧死多少无辜的人吗?”对面几人怒冲冲朝这边嚷道。一人抬手欲再扔鸡蛋,被李穆的护卫扑过去拿下,一脚踢在小腿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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