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容朕考虑一下。”
燕皇宫园林之中,说起立太子妃一事,慕容熙沉吟道。
其实慕容熙心中尚书、将军什么的,已有不少人选了,可万万没料到慕容成居然看中了紫月公主。
紫月公主是什么人?是大燕国元勋重臣,柱国重臣,左贤王、关宁王慕容勃烈之嫡女,慕容勃烈同时也是慕容熙的心腹大臣,也是使其他势力不敢轻举妄动之人,如后党。只要慕容勃烈在,后党再怎么权势滔天,也不敢行不当之举。
因而此事万不能冒然行事,需斟酌再三,即便慕容熙贵为大燕国的皇帝,也不能不三思而后行。
若是冒然下旨,命紫月公主慕容慧莹入宫,那么慕容勃烈定也会遵旨而行,但心中也许生出芥蒂,事情就不那么完美了。
“潇儿,你呐?”慕容熙暂时不想这件事情了,转头问向慕容潇潇道。
“我?我...什么啊?”慕容潇潇还在思索哥哥慕容成这句话所带来后果,猛地被慕容熙问及,顿时有些手足无措的。
“吼!”
此时的慕容潇潇脑海之中忽然浮现出了这样的一个场景,似血的残阳之下,一名年轻英武的武士,身披黑色战袍,挺立在万人瞩目的校场之内,高举逐月弓,仰天大声怒吼,一抹残阳照射在了他的身上,照得他宛如天神一般。
“父皇,女儿不想嫁人,自愿陪在父皇身边。”片刻后,慕容潇潇答道。
慕容潇潇可是知道紫月公主慕容慧莹与周富贵是一对生死恋人的,两人相知相恋,早已是不分彼此,即便这么久未见面,但这种感情却不减分毫,反倒是与日俱增。
“潇儿,父皇不是说过了吗?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吗?”慕容熙闻言笑了笑后,心中思索着给慕容潇潇寻一个婆家,最好能远离幽州这个是非之地,让她一辈子活得安康幸福。
“父皇,女儿不想成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女儿与阿哥均感到害怕。”慕容潇潇随后轻轻的说道。
害怕?慕容熙闻言顿时若有所悟,这大概是慕容成、慕容潇潇今日前来觐见的主要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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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似明月我似雾,雾随月隐空留露。君善抚琴我善舞,曲终人离心若堵。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魂随君去终不悔,绵绵相思为君苦。相思苦,凭谁诉?遥遥不知君何处。扶门切思君之嘱,登高望断天涯路。”
大燕国左贤王、关宁王慕容勃烈府邸之中,大燕国紫月公主慕容慧莹的香闺之内,明月当空,慕容慧莹手抚瑶琴,轻轻吟唱着一曲汉乐府诗词,歌声缠绵动听,浓浓的哀伤之意充溢其中。
慕容慧莹的香闺是在一个两层高的小阁楼之中,进入香闺,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座屏风,浮雕屏风之上镶嵌着一幅山水花鸟图。穿过屏风,当然就进入了慕容慧莹的香闺,进入了她的隐秘空间,此空间到目前为止,几乎只周富贵一个男子进去过。
帘垂世面,南墙之下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书案,书案之上除了笔墨纸砚之外,还放着一个斗大的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不知名的奇草仙藤,异香扑鼻。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阳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幅对联,东墙之下就是一张不大不小的美人榻。
慕容慧莹的香闺布置得精致典雅,自然清新,颇具汉家气息。一面墙上挂着一副弓箭,一柄金刀,却也不失草原儿女的特色。
向北的帘子掀开,外面是个阳台,阳台之上也放着一个书案,书案之上放着一副七弦瑶琴,慕容慧莹坐在了书案之前,幽幽的,低声吟唱着汉乐府诗词,一轮明月挂在了窗外,慕容慧莹被笼罩在了如水的月光中,却显得异常凄凉。
“大雁也会东南飞,你为何却杳无音信?为何不回来?”曲终,慕容慧莹望着明月喃喃自语道。
周富贵为发配至雪凛城的刑徒,想回来,不是那么容易的,甚至一直到死,都回不来了,对此,慕容慧莹当然是心知肚明的,但仍是企盼周富贵能够忽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前些日子,周富贵偶尔还有书信,可最近这几个月,却无一封书信,却是杳无音信了,不知他到底怎样了。
现在周富贵的书信,是通过其他渠道递到慕容慧莹手中的,原因就是递至左贤王门房的书信,皆被王府女主人,贺娄氏扣留了。
时间越久,慕容慧莹就越担心,时间越久,慕容慧莹就越心伤。
慕容慧莹担心的当然是周富贵的安危,而心伤的却是自己,心伤周富贵是不是将她忘了?在北地另寻新欢,逍遥自在了?
他若是敢如此,再见面时,本宫定要将他斩为十七八段,慕容慧莹随后恨恨的想到。
可再见面时,自己舍得下手吗?慕容慧莹有愁肠百结的想到,可我又该怎么办呢?
“噔...噔...噔...”
正当慕容慧莹自怜自伤之时,楼梯传来一阵脚步声,脚步很轻,但在这寂静的深夜之中,却显得异常清晰。
“额吉?”正沉浸在回忆之中的慕容慧莹被脚步声惊醒,转头看见了母亲贺娄氏步入了她的香闺。
“莹莹,为何还不歇息?”贺娄氏步入慕容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