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嘎...”
左贤王、关宁王慕容勃烈府中,正在进行第二场演武,射雁,当然射大雁被燕人称作“射鸿鹄”,原因就是燕、雁同音。
雁在天上飞,难度当然远甚地上跑的绵羊了,于是一众公子弯弓搭箭的,一通乱射,中箭的大雁却是寥寥无几,大雁只是被惊得戛然长鸣,四处乱飞。
不过一众公子当中也有佼佼者,射下了不少大雁,如中坚将军大野健之子大野飞羽,北部大人宇文突罗之子宇文琥,地部大人娄赞之子娄乾等十余人,没有一名汉人,皆是鲜卑人。
此次相偷节之宴,来的宾客也有一些汉人高官及其公子,不过论骑射,他们就要相形见绌了。
慕容勃烈、贺娄氏的乘龙快婿,慕容慧莹的夫君也就大概从这十余人当中产生了,其中很大可能就是大野飞羽了,原因就是大野飞羽相貌较为英俊,身材也较为协调。
慕容勃烈挥了挥手,大野飞羽、宇文琥、娄乾等十余名公子便气喘吁吁的奔了过来,汗流浃背的立于慕容勃烈夫妇及慕容慧莹之前。
“莹莹,你看怎样?何人可窃你?”慕容勃烈随后微笑着看着慕容慧莹问道。
相偷节,相偷为戏,豪门贵胄当然不允许他人偷窃自己家的妻女的,不过经过允许的除外,慕容勃烈此问,基本上就是询问慕容慧莹,何人是她心仪之人,何人可以偷窃于她,此偷并不是偷人,而是指窃心。
十余名公子闻言顿时心跳加速,一起转头看着慕容慧莹,一些人甚至已经幻想到了与慕容慧莹床底之乐了...
“父王、额吉...”慕容慧莹闻言微微一笑,脸上平淡的说道:“紫月还想检校他们一番,你们看如何?”
“莹莹,你想干什么?”贺娄氏闻言顿时不悦的问道:“难道这些卓尔公子都不入你的眼吗?”
“夫人,婚姻大事,是要慎重。”慕容勃烈挥了挥手,止住了贺娄氏后对慕容慧莹说道:“莹莹你还想怎样,今日为父就遂你的意吧。”
其实只要不是周富贵,慕容勃烈夫妇都会同意的,慕容慧莹还想考验一番这剩下的十余名公子哥,这又有何关系?考验来考验去的,总有过关的,慕容勃烈夫妇均是这么认为的。
同时这也是鲜卑人与汉人的不同,汉人择婿,几乎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子女也几乎没有任何自主的权利,而鲜卑人择婿,还是要征求子女的一些意见的。
慕容慧莹闻言嫣然一笑,点了点头,又坐了回去,她的两名婢女便举着两幅白帛,一道白帛上书“以羊、燕为名,各赋诗一首”,另一道白帛上书“孙子兵法十三篇,书其三篇者为胜”。
一众公子哥见状顿时全部傻了眼,呆呆的看着两幅白帛,目光呆滞。
让他们弓马骑射,当然可以,甚至杀人放火,也无不可,可这吟诗作对,还要背诵孙子兵法,那可是要了他们的小命了。
他们这些人,有些人连汉字都认不全,如何能够吟诗作对、背诵孙子兵法?让他们吟诗作对、背诵孙子兵法等等,却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来前准备与左贤王府结亲之人,也有些汉人,他们是会吟诗作对的,可他们骑射等技却是平平。
“尔等是何意啊?”
“我等堂堂大燕国之人,又不是南蛮,吟什么诗作什么对啊?”
“什么孙子兵法,爷爷兵法的,我等不懂,我等只知手中的刀枪、弓箭就是兵法。”
“不想招亲就不招,出的什么鬼主意啊,恶心我等。”
“我大鲜卑,哪里有这么招亲的?简直太欺负人了!”
“你左贤王府仗势欺人,我等也不是好惹的!”
“......”
一众公子哥随后大声鼓噪,甚至有人破口大骂,一些高官重臣也是起身大声指责,使得慕容勃烈、贺娄氏夫妇是一脸错愕,一脸尴尬,是面面相觑,均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胡乱刮噪什么?”慕容炽也是脾气火爆之人,见父母、小妹身处尴尬之境地,于是站起身来大声吼道:“尔等不识诗词歌赋,还有脸在这里刮噪?我家小妹就是要检试你们吟诗作对,又怎样?”
“就是,就是。”慕容瑞也跳起身附和其兄道:“谁说招亲就不能检试诗词歌赋?这是哪条王法规定的?”
慕容慧莹的二哥慕容琊是个稳重之人,拉了拉慕容炽起身后微笑道:“各庙有各庙的菩萨,各家有各家的规矩,你们不从,是可以商量的,商量不成,也是可以离去的嘛,又没人强迫你们。”
“走?走什么走?将我等当做猴耍,岂有此理!”大野飞羽气愤的说道。
“是啊,我等今日还不走了,定要你左贤王府拿个说法出来。”
一众公子哥又是大声鼓噪附和。
此刻慕容慧莹终于款款站起身来,袅袅婷婷施了一个鲜卑礼节后说道:“要为紫月的夫君,需有经世之才,博天之力,你们杀几头绵羊,射几只大雁,就想为紫月的夫君,关宁王的东床?未免太自不量力了吧?”
“哈哈!”一众未入围的公子哥及左贤王府之人闻言顿时笑出了声,幸灾乐祸的看着大野飞羽等十余名公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