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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女人忙顺板搭桥说,赵心悦你就是故意的,咱惠安将婚和已婚的女子约束得比较多,你是不把老祖宗留下的避讳放在眼里。你家小妹一辈子的幸福都毁在你的手上,你和你小姨一个狐媚样。在外面没人要了,跑回来抢大家饭碗,你们这矫情样像干活的吗,少在这装可怜。
纵使自己有再好的修养,但这字字露骨的话不由得令人恼羞起来。真是可笑,她们总爱歇斯底里的迷信,非得把事说成是别人造成的。
小妹见了心悦,想要解释点什么,却被菊姨大声一吼吓退了几步,跌倒在地上,手捂着小肚不舒服起来。
心悦横目望望她们,静寂片刻才说,你们知道长舌妇最兴趣什么吗?就是喜欢扎堆一起说别人不幸的隐私,然后有人喜欢火上浇油的辱骂,有的人硬要把自己伪装成正直得很,假惺惺的叹息。
菊姨气得直接抬手上前掐心悦的脖子。
小姨慌忙拉住菊姨说,送小妹嫁衣,是悦儿还念着一份亲情在,你却这样说她,这样打她,你还是人吗?
心悦难受得呼吸不过来,眼看避不过,顺手想抓起木耙要往菊姨扔过去。旁边的人都来帮菊姨,把心悦手中的木耙抢走,要往心悦腰部打去时。无巧不成书,那木耙偏生正好“嘁嚓”从小妹的肚子擦了过去,把她腹中的三个月孩子伤到了。
小妹伸手一摸裙角,还出了点血,哭着喊疼疼疼......
“说你晦气,还死不承认,是不是要亲手把小妹的孩子杀死。赵心悦我们跟你永远不能处一块,从此一刀两断。你本来就是不能见光的人,一出生就不好养,族里给你算过八字,天生与父母亲相克根元不足,看吧,早早都把自个生母克死了。连用神明的方式都没法给你解套,你这种人,就不要回来祸害家人。真是一尾丁斑仔,搅浊一潭水。”
老天,我竟然差点害了还未出生的孩子。心悦缓缓摇头自言自语起来,双目冷滞吓得浑身发抖。
小姨赶紧连忙来安慰,悦儿,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必要把这种罪加在自己身上,不要难过了,不要难过了,不值得。
她们的纠纷与怨恨,果真不是要躲避就想躲避得过去,一见面就复发,终究是散碎不尽的纷纷扰扰。
小妹发出低低的哭声,缓缓地将沾染血的手伸到井中,一滴血从指尖滑落进水中,“滴答”的一声响,激起大家一阵厉声尖叫,这井以后没有人敢吃水了。
终于,小妹再次往水里输送血滴,她就要大家吃不到水,谁伤到她孩子,她要所有人跟着不好。
心悦抿嘴思量片刻,就想现在,把这些年烦腻在心中的话,就现在都明明白白告诉菊姨。
其实小妹的心力早早就已经耗竭了,只是在菊姨的鞭策下勉强成为大家眼中的优秀完美乖巧女孩。她也渴望飞出去,可是小妹从小到大没有经历任何风险,最后干脆不出去了早早投降,只能被菊姨安排相似人生的婚姻,回到被庇护的起点。颇为反讽的是,还自认为比所有人都优越,好让大多数人艳羡好有体面。总之,就是要大家说她菊姨很厉害,一手培养了一个自诩优秀不凡的大家闺秀,至于有没有靠自己争取什么,勇敢探索未知人生,反而无关紧要。
正说话间,大家又听到小妹叫疼,众人方才将小妹扶着去医院。
心悦和小姨面面相觑,此情此景惊心到说不尽的犹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