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寡不敌众,想去找人援救嘛……”
后面这句话的声音雷孽不曾听过,不过他大致上能猜到声音的主人是谁。
马车之外~韩斌坐在车夫的位置上,俯视着两匹马前一众三十余人跪于雪中,众人皆带有刀枪棍棒在身,而那之前逃跑的中年车夫也赫然在列。
“找人援救~?”韩斌眉头一挑:“装模作样~!你若不是吃准了我和家主不会有事又怎会演此一出?”
韩斌双手抱胸,嘴角上翘,直接从马车上跃到众人之中,看着脚边那如狗一般的中年男人玩味道:“不对……或许我和家主真的死了,你们这些狗奴才反而会更高兴~?”
“奴才绝不敢有此等念头~!”
被称为林尚武的车夫全身瑟瑟发抖,脑袋也如小鸡啄米般~拼命上下摇动起来,发出“砰砰”之声,即便是地上有雪,中年车夫的额头也马上见了红。
“哼~谅你也不敢~!”韩斌一副懒散模样。
他伸出右脚,靴尖抵在男人的额头上,随后向上一挑,将林尚武面庞调正,整只鞋底也顺势落在中年人脸上:“虽你还算有些良心~主动回来,省了我不少麻烦,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林家的家法你应当清楚,不用我多说了吧?你带这么多人过来,是准备给自己行刑的吗?”
中年人脸色苍白,颤抖的身子猛然一僵,嘴唇抖动却发不出声音,双眼直视着眼前年龄不足他一半的青年。
“危难时抛家弃主者,乱棍杖毙~!”这条三年前由林芸禅亲自添加的家法,林尚武当然知道,不单知道,他还见过~,而且不止一次……
世人皆有求生之心,这中年男人当时逃跑~乃一时害怕。而当他那股子冲劲一过,冷静下来重新权衡利弊时,深深的恐惧瞬间便占领了他的全身,他这才注意到,此举可能会害得他文星镇的妻儿与他一并命丧黄泉~!
“其实吧~我今天心情本还算尚可,只是刚才下车时不知踩到了什么动物的粪便,实在糟心的很,……”见到林尚武脸上的绝望,韩斌忽现灿烂笑容,说道:“你要是能想办法帮我把靴底弄干净,我就考虑求家主饶你一命~如何?”
士可杀不可辱~!这可是作为人,尤其是男人平日里安稳时的谈资之一,可真到了生死关头,又有多少人可以身体力行?
很多时候真正不了解自己的,或许只有你自己而已……
林尚武其实早就闻到了韩斌脚底的腥辣气味,此刻这气味也抹的他满脸都是。中年车夫面色复杂之际,缓缓将脸从韩斌靴底移开,眼睛还不忘斜漂向韩斌,见韩斌面上没有变化,这才缓缓将手袖扯在手中,准备去擦那靴底黏稠的黄褐色之物。
手刚想抬起~眼角却瞅见韩斌眉头微皱。
中年人的动作立刻停止了,嘴角抽搐中艰难的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粉色舌尖稍稍弹出嘴唇。
见韩斌眉头舒展,他咽了口唾沫,这才缓缓将舌头探向韩斌靴底,就在中年车夫舌尖刚要触碰那些黄褐色之物时,车轿内一女子声音忽然传出:“韩斌~!我林家之事何时需要你来指手画脚了!?”
声音中带着几分厉色,韩斌却不已为异,他把脚放了下来,一边在雪地上蹭了蹭,一边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然后侧身站到了一旁。
“此次情况特殊,林尚武情有可原,不再追究~!天色不早,莫要再耽误时间~继续赶路~!”
声音停顿片刻后,再传出四个字:“下不为例!”
中年车夫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污秽,他如释重负。
一旁的韩斌摇了摇头:“呵~算你运气好~!”
“奴才~谢过家主~!谢过韩师……”不待那中年人说完~韩斌忽然提跨扭腰,右腿带着一片积雪~如一条长鞭般扫在中年人胸膛上~!中年人闷哼一声,身躯瞬间横飞三丈,撞断路边小树方才停下。
雪花飞溅,林尚武躺在地上吐出一大口血,他先是一脸茫然,很快便闭上了眼睛。
韩斌保持微笑,不咸不淡的来了句:“不过~你没听到家主说要急着赶路吗?还废话这么多~!?”
周围跪地的三十余人一听此话,瞬间冷汗直冒,连滚带爬让开了道路。
“哼~狗就是狗~!”韩斌嘟囔了一句,随即转头看向马车方向,说道:“放心~那家伙只是晕过去了~!”
车轿中不再有回应。
漫天飞雪与地面溅起的雪花卷在一起,难分彼此。韩斌驾着马车穿过了人群继续向文星镇而去。
车轿中,林芸禅带着歉意道:“抱歉~让雷兄看林家笑话了~。”
雷孽自始至终都面无表情,此时也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无妨”后便再次闭上了眼。
林芸禅未觉异常,她知道大多数修行中人其实都是喜静的,而雷孽也只是喜静——只是这静得有些冷,仅此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