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恪拉下衣袖,朝着彭宇嵊打了个眼色,后者秒领会。
现在这个情况,简直就是在助力他的计划。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走”彭宇嵊快步走出门。
刘闻立刻明白过来,紧跟其后。
严恪翻箱倒柜,拿了个黑色的袋子,里面似乎装了什么,硬硬的,有巴掌大。
张星带上医疗包,跟在严恪后面。
楼道里惊叫声传遍里整栋大楼,金属管碰撞的打击感预示着这场骚乱的开始。
彭宇嵊站在护栏边,往下看,底下的人一窝蜂的挤进狭小的楼道,也看到了站在护栏边的人惊慌失措的脸。
刘闻定神,看着这个还很淡定的男人,没忍住问出口:“我们怎么突围?”
彭宇嵊将图纸一层层叠好,放进裤袋:“如果没办法的话,就像你们说的,只能杀出一条血路”
这句话似曾相识,可不就是他们用来回答他怎么上来的话嘛。
这时,严恪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二楼有棵高树,能爬出去”
彭宇嵊眉眼一挑,满脸受伤的样子:“我这么信你们,你们就是这么骗我的?”
当时自己跑了一圈,好不容易到了女寝楼下施工场地拿了把梯子,想想都是泪啊。
“好了,走吧”严恪先一步走了下去,“你在下面接人,我把人带过去”
彭宇嵊摇头:“先保护人,让张星和这位同志带人过去吧”
“好”刘闻点头,内心苦涩,我就这么站在你面前,却连姓名都没有。四个人的电影,终究是我不配了。
张星还想说什么,严恪先说话了:“听他的,别忘了,他比你能打”
猝不及防听见这么一句夸奖,彭宇嵊还有点骄傲:“你应该记得路,绕旧停车场那边过去,路上遇到情况就留标记,路不通就找个安全的地方等我们,一起想对策”
既然严恪都说那棵树能下去,就说明那一片应该没有感染的人,最起码下地那段时间是安全的,但接下来的路谁也不知道。
“行”
张星爽快的应了。
走时,又补了一句话:“我迟早能打过你,等着瞧”
彭宇嵊招式怪异,快准狠,竟连他这种在部队里待过的人都打不过,他对他是相当的好奇。再加上严恪对彭宇嵊似乎另眼相看,有意无意的引导,张星心里就更郁闷了。
“欢迎随时来挑战我”彭宇嵊语气温和,却充满挑衅,但奇怪的是,这挑衅的语句说出来的态度并不恶劣,仿佛是切磋的代名词,还带着友好。
“切”张星从鼻腔里发出怪异的腔调。
严恪拍了拍张星的肩,“万事小心。”
张星手握拳,撞了撞严恪的后背:“我先在那边等你。”
他和严恪是多年的战友情,这样的话并不多常说,所以每一句特意的关心都尤为重视。
天漆黑如墨,应急照明灯照亮了整个夜晚。
“走”严恪先一步走下楼。
“先别着急”彭宇嵊却并未跟上,而是原路返回,拿着个大喇叭大摇大摆的走了下来。
他举起喇叭,凑近嘴,对着楼下大喊:“这栋楼已经被攻破了,外面只能重新找个据点,物理实验楼是绝佳的藏身保护所,请各位同学保持队形跟着张星同志去往安全的地方”
“大部队在二楼的大榕树下,请各位听见的同学火速赶往跟上大部队!每秒的生命都很宝贵,希望各位同学珍稀逃命的时间!请勿拥挤,保持队形,帮助需要帮助的同学,团结友爱,一起去往更安全的地方!”
“我和严恪会给你们断后,你们只需要保持队形,整齐有序的离开,注意安全。”
听他传销式的广播,严恪嘴角抽了抽。但与其一个个口耳相传,这种方式确实奏效更快。整栋楼也就这么高,这大喇叭声音很大,足以让全部人都听见。
大榕树这个地方,他之前已经跟所有人提到过了,所以每个人都知道在哪,就怕他们只顾自身安全,造成踩踏事件,这样的伤亡他也是不愿意看见的。
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彭宇嵊转身潇洒往楼道跑下去。
楼下的人肤色在白灯的照耀下,更显苍白,完全就是死人的模样。
一想到下面伫立着数不清的死人,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就像是在坟地蹦迪,画面既阴森又诡异。
彭宇嵊不愿再想,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浑身不自在。
堵在二楼的人很多,几百号人从上到下列着队,就按张星都挤不进去。
彭宇嵊冲出人群,跟着严恪赶到了一楼和二楼的交界处。铁门顶着极大的压力,随时都会被撞开。
还好有几个在这下面死守的人,他们用凳子死死的抵着,额头青筋暴出,显然使出了吃奶的力。
他们刚靠近,铁门猛的往后倒去,压在了那三个人身上,行尸走肉瞬间冲进来,踏着血肉之躯,涌上楼梯。
但他们显然不能上下楼梯,在第一个阶梯就倒下,又有人越过倒下的人往前,面前就像发生了惨烈的踩踏事件,垫在地上的人血肉模糊,逐渐成为一滩烂泥。
彭宇嵊喉结动了动,一滴汗从额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