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林紫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去。
睡梦里闪过无数个场景,一切陌生又熟悉。
第二日醒来时,伺候她熟悉的成了掠影。往日里一大早,都是琥珀这个丫头叽叽喳喳催个不停,今日却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掠影梳洗平日里做的不多,做起来相当的一般,林紫苏也没什么打扮的心情,就让掠影简单的在她头上挽了两个鬏鬏,上面用两朵珠花作为点缀。
林紫苏收拾整齐,正要去母亲的院子里请安。掠影见她出了院子,特意问道:“大小姐,这会儿快午时了,你可是要去夫人哪里?”
林紫苏当即吃了一惊,不自觉地朝天上看去,今日天色阴沉沉的,看不出是什么时辰。
既然到了正午,就没必要再去母亲哪里了,林紫苏叹了一口气,说道:“咱们回去吧。”
主仆二人正要往回走,遥遥听见黄氏的声音:“你个小兔崽子!给老娘出来。你个挨千刀的,老娘辛辛苦苦给你妹妹攒下的嫁妆,你说,你把那几张银票,都给弄哪里去了!”
黄氏的这两句话虽然含混不清,不过结合着谢晞昨晚说的话,林紫苏当下就明白了其中原委。
掠影苦笑着说道:“二夫人一大早就在闹,说是二少爷偷了她的银子,这都闹了半天了,还没消停下来。”
林紫苏想起了谢晞,心情有些低落,没空去管二婶的家事,闷着头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这一整天,林紫苏的心中发堵,原本爱不释手的那基本西洋书,也提不起半分兴趣。
如此浑浑噩噩的过了半日,到了傍晚,还是琥珀最先察觉出了自家小姐的异样,问道:“小姐,奴婢看你气色不对,是不是夜里受凉了?”
林紫苏想了下自己今日的症状,似乎的确是着凉的前兆,当下吩咐琥珀给自己抓了几味除风的药。
不喝药还好,一味药下肚,又过了一夜,心里的闷气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愈加严重了。
林紫苏这才有些相信,人们常说的“医者不能自医”的话,就算她能为皇帝解毒,落到自己身上,单单一个胸闷就无计可施。
这日一大早,和毕氏请完安,带着琥珀出了门,准备去找医馆里的大夫治疗。
刚出了二里巷往西,林紫苏就见平日里嘈杂的惠丰街上人头攒动,都是朝着一个方向小跑,几个平日里相熟的小贩,一边跑着,一边不住的说着话。
“老兄,你听说了吧,京兆府今天公开审理澹台松买凶杀人一案,那边马上就要开堂了。”
“是啊,不满老弟说,澹台家的这些破事啊,这些日我听了不少,本来还以为只是说书的编造的,没想到竟然全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前两天我们在街口看到的那个汉子,对,就是那个澹台府的大公子。听说他就是因为撞破了自己老爹和娘子的奸情,被赶出了澹台家。”
“亏那个澹台松还是个读书人,居然会干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
“你还不明白吗,能干出这些事的,哪个不是读书人?”
几个人说着往前走,声音渐不可闻。琥珀试探着问道:“小姐,咱们要不要去听听?”
京兆府衙门倒不是太远,主仆二人走的并不着急,走了一刻钟的时间,就到了府衙的门口。
两人赶到时,门口已然围的人山人海,琥珀跺脚道:“小姐,咱们还是慢了一步,这里连站的位置都没了!”
林紫苏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咱们就是听个结果,京兆府如何审案,听与不听,都无所谓。”
她虽是如此说,还是扬起了头朝京兆府衙门里看了一眼。
上一世澹台松可是官运亨通,谢曜继位后,一直做到了次辅的位置。
没想到自己这才重生没几个月,澹台松就落了个身败名裂的结局,这一次京兆府公开审理澹台家的案子,怕是要将澹台家的名声给彻底搞臭。
林紫苏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酒楼,同琥珀说道:“这案子怕是一时半会审不完,咱们就在那里等着结果吧。”
主仆二人刚刚离去,人群中一阵骚动,皆是指着府衙大堂指指点点,
“那个是……宫里的小曹公公?”
“的确是那个小曹公公,前些日子卫王府被封的时候,我在门口见过他。”
“那就是了,今日让小曹公公过来,想来是这案子牵扯的太广,官家的面子上挂不住。”
“是啊,澹台松怎么说以前也是朝廷大员,他的案子,可不是那么好审的,咱们且看着罢!”
澹台家今日的案子,其实也不难审理。
澹台松的一个外室,因受了澹台松的冷落,忍不住和身边的一个妇人抱怨了几句。
接着就不知道怎么传了出去,正巧京中关于澹台家的那些事传的沸沸扬扬,这件事就被好事之徒夹了进去,四处传扬。
紧接着,就有杀人摸到了那外室的府上,欲行杀人灭口之事。
哪知东厂的人早就埋伏在那里,那杀手没杀掉人,反而落在了东厂的手中。
东厂审案没什么难度,三两下就把澹台松买凶杀人的口供给挖了出来。
顺着这个线索,澹台家的隐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