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晞的鬼话,林紫苏可是听的不少,知道他的话向来是三分真七分假,也没把这句话当回事。
听谢晞说的难听,嗔道:“什么相好!我外公一向是洁身自好,又一直在外任,怎么会与长公主扯上关系?”
谢晞见林紫苏就没相信自己的意思,嘴角微抽,与林紫苏详细说了自己打探到的往事。
先帝当年醉心于风雅,对江南风物甚是向往,在任十多年,明里九次下江南,暗地里去的次数不知凡几。
永安长公主是先帝的长女,自然也经常随着先帝到江南游历。在一次游玩途中,遇上了暴雨,正遇到了去南康城赶考的毕绥南。
一番患难之后,永安长公主对毕绥南甚是倾心,毕绥南却是浑然不知。只以为永安长公主是京中的官宦小姐,将永安长公主安然送到省城后,便即离开。
其后,永安长公主派出多人打探,倒是得了毕绥南的消息。听说他在江南考中了举人,满心欢喜,就一心等着毕绥南上京。
当年的会试,永安长公主倒是等到了毕绥南,然而毕绥南本就无意,尤其是毕绥南听说永安的身份,更是十分抗拒。
年轻气盛的毕绥南一心想要建功立业,而按大衍朝历来的规矩,尚公主后只能做一些闲职,对于当年满腔热血的毕绥南来说,显然是无法接受的。
永安长公主被婉拒后,便因爱生恨,借着先帝的宠爱,将毕绥南外放到了淮南的一个山县。
毕绥南自知得罪了公主,一腔热血就此封存,倒成了一个兢兢业业的父母官,在当地颇有名望。
然而由于永安长公主的压制,毕绥南在淮南省做了十多年县令,无论再有政绩,始终无法得到拔擢。
一直到正兴十一年,毕绥南因驱除淮南大疫有功,被布政使评绩叙了优,这才进了皇帝的视野,一路提拔,刚刚到了庆阳府的位置。
谢晞提到了永安长公主的往事,如同是在说一件风流韵事一般。
林紫苏实在是受不了他那轻浮的腔调,强忍着不快,听他说完,立时就白了他一眼,说道:“怎么说那也是我的外祖父,你就不能客气一点?”
谢晞哈哈一笑,说道:“苏苏,你可是难为我了,自打我生下来,就不知道客气是什么。”
林紫苏本来还担心,徐文韬是个强凶霸道的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没想到谢晞另辟蹊径,不知从哪里打听这样的陈年旧事,倒是把徐文韬的后路给堵死。
毕绥南是自己的外祖父,永安长公主既是和自己的外祖父有这样的瓜葛,那无论如何,徐文韬都不会再纠缠自己了。
想到这里,林紫苏心中轻松,嘴角不由自主地微翘了起来。
这一点细微的表情,谢晞看在眼里,涎笑着说道:“苏苏,我替你了了这么大一个事儿,你又该如何谢我?”
林紫苏啐了他一口,说道:“你找我帮你做事,我还没找你要报酬呢,你好意思找我要谢礼吗?”
谢晞叹了口气,说道:“我就知道,在你这里,终归是讨不了什么好处。”
经林紫苏提醒,谢晞这才想起自己的正事。他刚去了存放贺礼的大殿,本想着不惊动旁人,没想到先是被徐文韬拦住,接着又遇到了林紫苏,只顾着说话,将正事给忘的一干二净。
谢晞指了指自己袖中,说道:“丹药我已然拿到了,你不好带出宫去,到了晚上我送到你的府上。”
听谢晞又要到自己家,林紫苏嘴角一抽,不过还是勉强点了点头。只听谢晞又道:“你那个表姐,刚才见她鬼鬼祟祟的朝东面去了,要不要我找人盯一下?”
林紫苏若无其事的又回了中极殿内,这马上皇极殿那边就要开宴了,秦雅君还没回转,毕氏等的有些心焦,见了林紫苏,忙道:“大姐儿,你去了哪里,可见到你雅君表姐了?”
林紫苏摇了摇头,快到了午时正,秦雅君才回转。
就见她一改这几日颓丧的神情,脸上眉飞色舞,不知道是经历了何事。林紫苏好奇地问道:“表姐,你这是遇到了什么喜事?”
秦雅君方才得了三皇子谢晖的关照,此时心情正好,笑道:“方才遇到了宫里的贵人,得了几句夸赞,因此心下甚喜。”
林紫苏心知秦雅君言语不实,不过也没计较太多,左右谢晞自有打探的办法,当下笑道:“表姐好福气。”
万寿宴在皇极殿举行,四品以上官员及家眷在殿内设宴,四品以下官员则是在殿外的走廊上。
康宁伯的爵位虽是毫不起眼,但怎么说也是个爵位,位置比那些属国和部族的使臣还要靠前。
因男女宴席分开了来坐,林紫苏随着母亲去了皇极殿的偏殿。
林紫苏本来是想看一下父亲和大哥的位置,倒是没想到,在康宁伯的下首,正是长骊国的位置。
那位置上坐的人倒是有些眼熟,正是长骊过的大王子李宗延。
李宗延本已坐定,见一个少女正在打量自己,他看了几眼,就想起了琳琅阁里的事情。
他对林紫苏的印象极其深刻,倒没想到,这个一脸清秀的小姑娘竟也是当朝的公侯之女。
碍于礼教大防,李宗延朝林紫苏虚虚的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