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顾子成祭天祈福后第一次上朝。
很显然，和他走之前又发生了不少的变化。
今日他来的格外早，确切的说，是一夜没睡。
想起昨天半夜的温存，顾子成眉宇中尽是温柔。
只不过当他听见身后的说笑声，那温柔便被冷漠和机警所取代。
看着台阶下被拥簇在中间的崔太保，倒有几分齐太师从前的样子。
顾子成眉头一挑，眼中几分讥讽和嘲笑。
原来淡泊名利的崔太保，退隐多年的大燕肱股之臣，竟然也会趟这立储的浑水？
是因为自己的女儿三皇子妃？还是因为以前三皇子给的筹码不够？
“崔大人，真是大公无私，雷霆手段啊！前几日圣上还为北方干旱苦恼，昨日就听闻崔府已经捐赠了不少粮食还有种子，堪称我辈学习之楷模呀！”
“就是就是，打从崔太保您回来后，这我们就像是有了主心骨一样。”
几个官员围着崔太保，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没有人注意到站在台阶之上的顾子成。
凌晨，太阳还没有跳出地平线，略显昏暗的光线让那些老臣更是花眼。
直到那些人慢慢走进才看见伫立在那里的顾子成。
威严，冷厉，一股上位者的威压让人透不过气。
在带着春寒的冷风下，有几位一直恭维催太保的大臣，额头已经沁出细细的汗珠，忍不住用袖子擦了几下，恨不得把头埋在地里。
“哈哈哈，是战王。老臣有礼了！”崔太保上前，不见丝毫尴尬。
想起前几日还在参奏自己的崔太保，今日竟然能对自己如此热情，顾子成还真是摸不清他的门道。
“崔太保，许久不见，不知何时才能有机会切磋下箭术啊？”
顾子成问的很是随意，不见丝毫作假，眼中也是真挚诚恳的紧。
见此，崔太保心中一顿，面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
挪开打量顾子成的视线，崔太保有些不太自然的说道：“哈哈，老了，那骑马射箭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说完后，崔太保盯着顾子成的双腿看了良久，随后抬头有些疑惑：“战王，您这双腿？”
其实朝臣有很多都比较关心这个问题，但属实是不敢问啊！
还不待顾子成回答，不远处秦清和董晨便走上前来躬行礼。
“正巧，昨日董晨还想去府上叨扰，既然今日王爷来了，那等散朝后，微臣想和您在确定一些事情。”
两人说话的时候并没有背着其他人，所以崔太保的眼神在他们之间来回的打量。
见时间差不多，一众大臣和顾子成便进了大殿。
金砖玉瓦，富丽堂皇。
刚跳跃出地平线的太阳散发着温柔的光芒，照耀在这座宫殿时，显得光彩夺目，异常刺眼。
顾子成抬头看了眼黄色的琉璃瓦，还有两侧象征着祥瑞的脊兽，嘴角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
这皇宫是燕都最美丽的地方，可也是最肮脏的地方。
几百年，几代人，用黄金浴室堆砌它，用生命和鲜血捍卫它。
无尽温暖的阳光滋润着它。
可它依旧还是那么冰冷。
一步步走进殿中，目光所及便是高高在上的燕帝。
当看见那人的双眼时，顾子成觉得也许冰冷的不是这座皇宫，而是端坐在宫殿上的人。
“皇儿，这几日戴天祈福，可有什么感悟？”
燕帝看着顾子成，没有理会大臣们的奏折，而是和顾子成话起了家常。
只不过这家常，听起来让殿上之人觉得有些阴森恐怖。
见燕帝问起戴天祈福的事情，顾子成便按自己和楚修衍计划好的说道。
“儿臣戴天祈福，自是尽心尽力，以求我大燕福泽延绵，海晏河清。虽没有什么感悟，却明白了一些道理。”
顾子成弯腰行礼，起身时间燕帝正直直的望着他，颇有些好奇的样子。
深邃的眼睛放着试探的光芒，眼角的褶皱看起来都带着不可侵犯的威严。
顾子成没有闪躲，挺直身板，直视上座的燕帝：“天理昭彰吗，报应不爽。儿臣悟的......正是这因果。”
也许是因为顾子成的眼神太过凌厉，甚至还带着几分讥讽。
这让燕帝心中一颤。
眼神错乱中，瞬间失去了帝王的气势。
“因果，好好好。皇儿也算是有收获。”
本想在朝堂上为难下顾子成的燕帝还是败下阵来。
大臣们见此也都是浑身打着寒颤。
原本准备上前参奏的大臣见此，也都悄无声息的将折子放了起来。
所有人都觉得，眼下还是保命比较重要。
只有催太保扫了眼顾子成，然后阔步上前的，把前几天刚刚交上去的奏章又旧事重提。
“老臣有本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