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节,大燕的气温明显有所回升,冰冻的霜雪也渐渐的融化,房檐上的冰锥在暖阳下变成一连串的水珠,看起来像是水帘洞一样。
草木有些已经披上新装,看起来不在干枯,让人眼前绿意盎然充满生机。
远处一阵东风吹来,楚修衍一手提起长衫,一手遮挡在头上,快走两步,轻轻起跳跨过门前那一潭积水,身姿轻盈的如天边的飞燕。
“都道赵飞燕可做掌上舞,我想以阿衍的身段,定然也可以。”顾子成坐在琅琊阁小书房的窗下,正好将这一幕尽数收入眼底。
楚修衍进门口整理了一下长衫,拂落肩膀上的水珠,刚才的俏皮不见,端的一派雅正风姿,让顾子成忍不住调侃。
“这房里又没有别人,阿衍你就不要如此拘谨了,给夫君来一段掌上舞可好?”顾子成说的时候眉眼时不时挑弄一下,十足十一个纨绔子弟的样子。
而那边的楚修衍没有回应,反而从身上散发出阵阵寒意。
喉结滚动,顾子成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觉得自己似乎又惹阿衍生气了。
其实在顾子成养伤的这段时间,他觉得两人的感情与日俱增,可这眼前这人就是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但近些日子他也算想明白了,用一个词来总结楚修衍,就是别扭。
是楚修衍自己和自己闹别扭。
回想前几次...
没有旁人的时候,楚修衍心中欢喜情之所至,看自己的眼神那叫情意绵绵。可当自己想要亲他的时候,那人躲得却比兔子还要快。
看看自己不太争气的身子骨,顾子成逮着空就要拽着楚修衍的衣角控诉一番。
“阿衍你就是欺负我...回回用眼神勾人,最后就不管了...为夫血气方刚,这哪受的了?”
原本顾子成是想窃玉偷香,让楚修衍心软,可不成想楚修衍反其道而行,自此后总是端着清风雅正的做派,连看自己的眼神都很克制。
还美其名曰:“为了你好......”
顾子成也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目光在落到眼前人身上,楚修衍身板挺直,如翠竹松柏。一手在前,一手背后,表情与刚才在门外的时候大相径庭。
若进门前楚修衍是孩童,那现在就像是七老八十的一个教书先生。
顾子成深知,这是刚才一番挑逗,又把人惹毛了。
“阿衍啊...我为我刚才说的话道歉。阿衍不必做掌上舞,若是兴起,为夫给你跳个如何?”
这般讨好之下,楚修衍冰冷的面容才稍作缓解。
“以前怎么没发现子成竟然如此牙尖嘴利。”楚修衍走道顾子成的书桌前,然后从袖口拿出一封密函。
顾子成拿过密函,噘嘴垂眸嘟囔着:“等以后,还有别的方式,更能让阿衍深刻体会为夫的牙尖嘴利。”
“你说什么?”楚修衍收拾书籍的手一听,侧头微微皱眉问道。
“啊,我说这信件对咱们十分有利,十分有利啊...”顾子成把手中的密函拿起,在楚修衍的面前晃了晃,摸着自己的鼻子,又含糊不清的说了句:“有利...有利!”
目光扫过顾子成手中还没有拆开的信封,楚修衍只是冷哼一声,转而继续收拾桌上的狼藉。
纸墨笔砚此刻乱七八糟的躺在书桌上,书籍有些已经合上,有些却乱七八糟的摆放在那里。
饶是楚修衍性子再好,此刻的怒火也忍不住蹭蹭的往上冒。
“顾子成,你是腿脚不好,又不是手不好,就不能看完后收拾下吗?”
顾子成本子低头拆密函,抬头间,楚修衍的身影落在他那双深潭似的眼中,一记就是好多年。
日光透过窗子打进来,楚修衍的背影似是有一圈光韵般。那光韵随着楚修衍的身影移动,淡淡的透着七彩的光,就像是尘世间的精灵。
何其有幸...
楚修衍等了半天,没有听见回应,转身时顾子成正拿着密函傻乎乎的看着自己。
一直绷着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淡淡的红晕爬上他的脸颊:“别傻笑,看信啦!”
听见楚修衍说的话,顾子成才回神眨了眨眼睛:“哦...”
看着顾子成的憨样,楚修衍终于笑出了声,边收拾,便用余光看着顾子成,心下像是喝了蜜糖一样甜。
只见顾子成手中拿着密函,翻到最后一张的时候眉头蹙起,看样起来似乎很是震惊。
“阿衍...”
楚修衍见此,紧忙过去,很是自然的从顾子成手中接过密函。
这一看,脸上的表情更是凝重。
“若真如信上所说,你可有印象?”顾子成知道楚修衍问的是前世他对这信上说的有没有印象。
回想前世,他除了自怨自艾,哪里有心情去关注别的事情。
今世重生,他们的轨迹也显然不一样。
秋猎没有举办,大齐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