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的眸子对上那双漆黑的瞳孔，温柔缱绻，只一眼就万年。
“阿衍...”顾子成想伸手，但是微皱的眉头让楚修衍心中一痛，紧忙把他的手握在手里。
“我在！”
楚修衍的声音很轻，轻的如同杜鹃花海中的蝴蝶，轻的如同日光打在他睫毛上落下的剪影。
可落在顾子成的心里，犹如千斤重。
顾子成转头看向窗外，一缕阳光透过纱窗折射进来，金黄色的带着些春天的味道。
现在在顾子成的眼里，就连空气中飞舞的尘埃都那么可爱。
不知不觉间，顾子成的眼底似乎是蒙上了一层薄雾，氤氲着一层水汽，再看向楚修衍的时候，那人就好像是碧波万顷中，排山踏浪而来的神邸。
他嘴角带笑，笑意直达眼底，伸手拿起枕边的同心结。
“阿衍，同心结，结今生定来世。你我走到今天不易，与你...我又岂止期盼来世？”
锦绣的万里的河山，权利角逐的快感，都抵不过他的阿衍。
“咳咳...”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缠绵的气氛，楚修衍着急的冲外喊道。
“顾英，顾英快叫我师傅和夏木来。”
一直在院里把手的顾英听见喊声，知道这是他家王爷出事了，火急火燎的往不远处的院落跑去。
遇见过往的小厮，直接用手挥舞：“闪开，闪开...”
见此，下人们紧忙后退，待一阵风似的顾英跑到小院的时候，东方霁白正悠哉悠哉的喝着茶。
打从他给顾子成疗伤后，功力就一直没有恢复，如今除了能掐会算，就连街边的大妈也能欺负欺负他。
“哎呦哎呦，顾英你就不能稳重点，又不是你家王爷急着下葬...”
“啊呸，老阁主您快别闹了，赶紧和我走吧！”顾英上前来礼也行，直接上手拽着东方霁白就往琅琊阁跑去。
“哎哎哎，我这老骨头都被你拽断了。”东方霁白从后边气喘吁吁的跑着。
见此，顾英二话不说将人背在背上，疾风般呼啸而过。
下人们也是胆战心惊，觉得顾大统领如此，显然是王爷有些不好了。
其中一个小丫鬟眼睛叽里咕噜的打转，见这些人还在驻足观望，自己便顺着墙角退了出去。
见此，一次驻守在战王府的大内总管也不敢耽搁，小短腿一捯饬，紧忙撩起长衫的下摆就冲门外跑去。
“备马备马，大事不好啦！”这一副慌张的样子让门外过往的人瞧见，均是一阵惋惜。
“年纪轻轻的，这个年都没有熬过去。”一个大爷路过时，忍不住感叹。
“这红事变白事，也不知是福是祸？”
“哎呀，哎呀别说了，如今谣传大齐集结军队直逼春水镇，如今若这战王真是撒手人寰，那我们这大燕危矣。”
很多的百姓都一阵唏嘘，战王刚打了胜仗回来，和王妃团聚也才几日，竟又传来这样的事情，真是让人惋惜。
皇宫急报。
当燕帝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好在绿萝的寝宫。
一双悲痛的眼睛，瞬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绿萝，但又好像不是。
“你说，你说朕怎么对得起他...又怎么对得起他的母妃。”
一阵痛哭之后，燕帝摆驾战王府。
让御史台和钦天监一起前往，定下身后事宜。
如今的燕帝，没有算计和权衡，只是以为苍老的父亲。
前几日他还在为东方霁白是否发现皇家秘辛而担忧，想着要不要直接处死礼遇一。
而现下也不过是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可怜之人。
大皇子府和三皇子府已然听见风声，当浩浩荡荡的龙驾抵达战王府的时候，顾墨笙和顾墨亭也已经等候多时。
街道两旁听见风声的百姓全都躲在家里，长街零零星星的跪了几个人，把头低的就快埋进土里。
“父皇...六弟他...”顾墨笙故作悲痛之态，有些假惺惺的上前。
而顾墨亭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站着，心想若是顾子成身亡，那是不是也许自己还有机会？
几人各有各的心思，前后脚进入府中。
还没有见到人，便听见顾子成惨叫一声。
燕帝的身形跟着一颤，眼瞅着就要倒下去。
“皇儿...皇儿啊...”
此时不管是谁，都一副悲痛至极的模样。
当秦清和董晨赶来的时候，心中亦是悲痛。
顾英前几天处理要务的时候还去过千机阁，当时他们得到的消息是伤势稳固，怎的如今这才几日光景，就发展到这个地步。
乌泱泱的一群人赶往琅琊阁，钦天监已经拿着卜卦的小册子翻看自己推演的时辰。
动土，起墓，下葬，基本已经熟记于心，生怕燕帝问起时，自己准备不全。
毕竟这可是他上任后第一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