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燕都的鸡还没有叫,战王府门口就已经列了好大的阵仗。
明晃晃的铠甲和泛着寒光的银枪伫立在两旁,让人即使好奇也不敢上前询问。
黄色的火苗乱窜,火把将整个街道照的透亮。
大街上的小贩有些在窃窃私语,声若蚊蝇:“看见没,又是这样。前一次战王妃遇刺也是这样,隔了好久,宫里才来人询问。现在战王受伤,这都过了一夜了,就算猫哭耗子,那也该做的有模有样才行,你看看现在才来,摆明了就是想袖手旁观嘛!”
“闭嘴闭嘴,这是要死人的。”
平头百姓虽不敢大声妄议,可私底下茶余饭后,也有明眼人帮着分析。
目前战王一家独大,对战王妃爱护有加,就连昔日三足鼎立的楚家,齐家,崔家,也是散的散的,撤的撤。
如今大皇子一脉虽然看着势力日渐壮大,可里边有不少人都是新起之秀,在朝堂不成气候。
而三皇子一派虽然日渐凋零,最大的齐家也倒台迁出燕都。但是近些日子,深居检出的崔太保竟然开始上朝,大小官员都觉得这位的意图很是明显,定是站在三皇子那边。
现在朝堂局势诡谲难辨,大齐使臣虎视眈眈,而那太子耶鲁齐也不是省油的灯,竟然在朝堂上公然让使臣回去复命,说自己要留在燕都,学习风土文化。
大殿之上,那蒙大人和契泽文被气的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千匹骏马,牛羊,上好的羊脂玉石,刚刚定下永世盟约,只是为了赎回大齐未来的继承人。
可如今这位却说要留在这里!
耶鲁齐说要研究大燕风土人情的时候,给人一种错觉,总觉得他想要在这里娶妻生子一般。
原本以为谈和事宜不会很快敲定,燕帝没有想到却异常顺利。
正在绿萝寝殿用膳的燕帝还在夸赞三皇子处事稳重,有皇家风范,那边就有小太监火急火燎的来报:“启禀皇上,战王在大理寺附近的一处长街遭遇伏击,目前身受重伤,被他的手下送回王府救治。”
初初听闻此消息,燕帝还是担心了一把,那真情实感的关切是掩饰不住的。
可不消片刻,这位帝王又动起了自己的小心思。
绿萝在一旁直着急,指甲上的丹蔻都快被她搓掉了。
“皇上,不去看看吗?”
见燕帝仍在踌躇中,绿萝上前倒了一杯酒,试探性的问道。
“无妨,且看看!”燕帝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肯定,随后又跟没事人一样,笑着我住绿萝的手。
“萝儿,打从你吃了解药,这气色一天比一天好,那些琐碎的事情,就不要操心了,多想想如何给朕留个皇嗣才是正事儿。”
一旁的首领太监见此,紧忙领着宫女和服侍在侧的小太监们退出庆云宫。
温香软枕,心满意足。
这天还不亮,燕帝就带着自己的御林军前来,十足十慈父的样子。
“铛铛铛...铛铛铛...”门环的声音很大很急促,下人披着外套来开门的时候属实是下了一跳。
“参...参见皇上。”小厮哆哆嗦嗦的紧忙跪下迎接,燕帝大步流星往里走。
“朕的皇儿如何?快带朕去看看...”这般急切的样子,任谁见了都觉得这就是位关心自己孩子的父亲。
霎时间,所有人好像都忘了,这位身着明黄龙袍的人是大燕最至高无上的人。
那彷徨无措的神情,让人觉得,此刻的燕帝只是一位再平凡不过的老人。
听见庭院里传来的听音,楚修衍赶紧从卧榻上起身,稍作整理,打算出门去迎。
见顾子成的手还露在外边,便上前轻轻的握在手中,掖回被子里。
楚修衍走后不久,顾子成睁开眼睛,清明如黑夜的星辰,没有半丝睡意。
想着昨夜气鼓鼓走出去的楚修衍,趁着自己熟睡后又跑了回来。
顾子成的嘴角就温柔的弯起了月牙的弧度。
他的阿衍外冷内热,嘴硬心软。
真好!
听见外便急促的脚步声,顾子成紧忙闭上眼睛,假装熟睡中。
“皇儿,皇儿...”还未见人,便听见燕帝略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
悲伤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这...这是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敢当街谋害皇子?这是在挑战皇家威严吗?”
油灯已经燃了一宿,如今灯罩里的那簇火苗看起来欲灭不灭。
打在顾子成的脸上,着实难看。
“这?”燕帝上前看了眼顾子成,蹙眉转头看向楚修衍。
“哦,圣上不必挂心,师傅说子成由此劫难,许是福不是祸。”
燕帝听此神情一顿,但转而又关切的问道:“这话从何说起?”
“师傅他老人家精通医理,这次王爷长街遇刺,被羽箭射中,而那箭头上涂着剧毒。机缘巧合,正好和王爷体内多年沉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