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和殿的偏殿,有一处燕帝经常小憩的地方,取名叫做醒世。当时收拾这间偏殿的时候,先皇还在世。为的就是警醒自己,不要忘了为国为民的本分。
说起这先皇来,乃是治国的仁义之君,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大燕开始重文轻武。当时的先皇把毕生的精力都放在了国家的治理上,对子女疏于管教,才造成了一场几乎灭顶的皇位之争。
在没有利益牵扯的时候,众多皇子全部都是兄友弟恭。直至先皇驾崩,众皇子原形毕露。
而当时最有贤明的皇子,也就是当今燕帝,被兄长追杀,一路南下。半路得赤炎国二公主相护,这才一路杀回燕都。
此时殿中以点上宫灯,昏暗之中可以窥见帝王那精锐如鹰的双眸。而坐在燕帝对面的董晨,只是淡然的看着眼前的棋盘,手执黑玉棋子迟迟未动。
寒风乍起,窗外今年刚种上的金桂随风摇曳,想来是那风力太大,竟突然折了几根。
伴随着树木折断的响声,燕帝突然一惊,手中把玩的白玉棋子一下就落到了棋盘上,将这下了近一个时辰的棋局打破。
见此,侍奉在旁的小公公吓的立马跪在了地上。
燕帝余光扫向那个小公公,只见他身体抖得如筛子一样。
“不过是掉落了个棋子,竟然就吓成这副样子,看来福贵还是没有好好教导你们。”
听燕帝如此说,那小太监的头直接磕在地上,声音怯怯懦懦的说道:“奴才知错,请皇上责罚。”
那燕帝只是随便摆了摆手,闭着眼睛,叹了一口气:“罢了,下去吧,朕和董大人好好叙叙旧。”
待人走后,燕帝才睁开严谨,里边的探究不在,露出的是一片温情。
“董晨啊!朕年幼时,就得你在旁侍奉,当年一路南下,也是得你相护。而后我遇见她,杀回燕都,朝堂之上也是你从中相助。如今朕老了,就连当日欠你的恩情,都忘了。”
“臣惶恐。”董晨立马跪下,但是脊背依旧挺直。虽然嘴上说着惶恐,但是看向地面的眼睛里,尽是不屑。
“快快起来,你与朕之间,私下便不必如此多礼。”燕帝虚扶一把,董晨顺势起身,在一旁盘膝坐好。
两人又陷入一阵寂静之中,风声呼啸而过,燕帝的嘴唇动了动,但是奈何这风声太大,竟把他的话语吞了个一干二净。
董晨双手抱拳,低头行礼道:“皇上,请问您有何,要说与微臣”
燕帝的眼神阴晴不定,似乎是在审视他是假装没有听见还是真的没有听间。
随后他闭了闭眼睛,把那锦囊拿在手里。似是任命般的说道:“皆是因果。罢了,不提了。”
他转眼看向董晨,有些疲惫的说道:“今日朕留你许久,那韩勇还守在殿外。以此来看,倒是个有骨气的孩子,董爱卿可以好好教导,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董晨自打散了朝就被燕帝叫来这偏殿,此时算来已经近四个时辰。原本当时董晨想谴他回府等候,奈何来请的小公公说燕帝有旨,让韩勇一起前去偏殿等候。
当时董晨还在想,自己孑然一身,如今只有这个孩子相伴在旁。燕帝竟然也打起了孩子的心思,想用勇儿牵绊于他。
如今看燕帝的说辞,自己倒是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谢皇上,微臣定当全力以赴。”说完,董晨便起身拜别燕帝,就在他双脚即将迈出醒世大殿的时候,那燕帝却突然说了一句。
“朕,没有负她。”
董晨的脚步一顿,神情依旧冷漠,没做半点回应,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他拉过韩勇的手,走在长长的阶梯上。
远远望去,一大一小,脊背笔直,浑身上下都有种说不出的死寂。
韩勇的手冰凉,可是董晨却觉得,自己的心更凉。
“最是无情帝王家,勇儿,一定不要和任何一个皇族做朋友,真心容易错付。”
小小的人儿眼中尽是疑惑,他仰头看向董晨问道:“那战王呢?他也不可以做朋友吗?”
提到那人,董晨身上的死寂才散去了一些,然后低头看向勇儿说道:“也许他和别人不一样吧。”
毕竟他身上留着她的血。
那个聪明伶俐,足智多谋又敢恨敢恨的女子。
其实燕帝的话,他听清了,只是不想回答,也不愿回答。
“她,还活着吗?”
那时的董晨,很想问问眼前至高无上的帝王。她是死是活,你不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的吗?
“物是人非,只有这大燕的江山不老。”
待董晨走后,庆华宫的齐贵妃便匆匆的赶去了太和殿前。大燕历朝历代,不许后宫嫔妃涉政,就连踏足太和殿也是不许的。
齐贵妃无奈,只能在外苦苦等候,冷风凄凄。她身穿金丝锦缎青色的萝裙,外边披着薄薄轻纱披风,在风中冻得直打哆嗦。
“冻死本宫了,没用的废物,快去打听下,皇上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