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顾子成一个人在营帐呆了很久。想着刘子潇走时看他的那一呀,顾子成就觉得有些别扭。
那个刘子潇本以为把贺礼带到,自己就可以走了。谁知那老头子坑他,信里还夹带着一个小封,上边写着不肖弟子刘子潇亲启。
拿着信的刘子潇觉得有些生无可恋。信中大概的内容是说,让他留下助楚修衍和顾子成修成正果,要不然五国定会掀起腥风血雨。
刘子潇看着眼前的顾子成,心想自己这是做了什么,让老头子有了误会,才让他来当这月老。
最后只能无语的拿着信,嘴角噙着假笑扫了一眼顾子成,便走出了营帐。
顾子成吩咐顾里和楚长安,切莫在军营里透露了王妃的身份。因为军规在此,不许无关人等入内,即便是亲属家眷也不行。
所以对外宣称,几人是千里迢迢请来的军师。
但是顾里还是有些担心,毕竟等那个御医夏木到来的时候,就会认出楚修衍乃是王妃。
顾子成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心想还是到时候再说吧。
全部吩咐好,众人便都散了去。
顾子成自己这一坐,便坐到了晚上。
那封信他依旧攥在手里,只是心情平复后,不见当初的那份激动。
这信中是一副药方,是能治好他的腿伤的药方。
虽然他现在用太医院配置的药丸,也可以行走。但是那药里的毒,却怎么也剔除不了。
千机阁虽然在研制,可是几次提练全部失败。那药丸里的毒药就像是要因一般,如果去处了就没有了解毒的功效。
这贺礼......来的正是时候。
顾子成想起小时候,他母妃死后,燕帝曾带着他们去过一次观星阁,占卜大燕的运势。
那时候盛传他母妃是天降将星,护佑大燕一方水土。
将星陨落,身为皇帝的顾远桢终日惶恐不安,便不远千里亲自上门,求观星阁主占卜国运。
回想那时候,他母妃还在。他和顾墨亭,顾墨笙亲如兄弟,经常在母妃的宫里玩耍,如今却已经是兵戈相向。
母妃死的突然,顾子成大了也问过,每次燕帝都是一顿大骂,重的时候便是一顿毒打。渐渐的便无人记得,赤炎国的二公主蓝英,是他们大燕的守护星。
想起观星阁,那个小小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顾子成的脑海里。
楚修衍?予安?他们会是一个人吗?
不可能的,小予安分明是个姑娘家。
而且当时顾墨亭大婚,他分明确定的说道,那楚芬儿就是当年的予安。
当出他年少之时,只想着保家卫国,虽然动过心思去查。可是后来却因为身中剧毒,不良于行,而后又被赐婚,强娶楚修衍出气。
最后那事,便也就这样搁下了。
现在想来,当初那小小的人儿确实是给了他很多的鼓励,才让他走出失去母妃的阴影,看见了自己的曙光。
可是如今他有阿衍了,就算那予安再好,也终究是过去。重活一世,没有什么比他的阿衍重要。
想到阿衍还在营帐中等他,顾子成那沾染冰霜的脸就变得无比温柔。
导致他掀开帘幕出去的时候,李培青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王...王爷。”这顾子成也被吓了一跳。四下本就很黑,伸手不见五指。
那李培青杵在暗处,冷不丁的冒出来,着实是吓人的很。要不是顾子成耳聪明目,估计李培青此刻已经躺在了地上。
顾子成看向眼前的李培青,那人似乎有些局促不安。可是他心下有些着急,想要回去看看阿衍,便开口问道:“培青可有急事,如今天色已晚,若不急,可以早些休息,明日在议。”
只见李培青一撩衣摆,直接单膝跪在了地上。
“王爷,培青不知那人竟是王爷请来的军师,莽撞之下还请王爷勿怪。”
顾子成紧忙把人扶了起来:“培青何出此言,若不是你,那军师还不知道何日才能到来。如今你也看到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有人在长街追杀于他。我想定是有人走露风声,他才会遭遇不测。”
这话李培青算是听明白了,王爷没有怪他,可是后边的事情他不敢想,因为不是他一个边陲小将可以揣测的。
如今他想将功补过,给军师留个好印象。便又接着说:“王爷,属下准备了一处营帐,刚刚打扫干净。军师在王爷账内小憩,末将已等候多时,这就随您前去,将军师安排妥当。”
这话一出,顾子成就愣了下,心想好不容易和阿衍团聚,定不能让这个莽撞的李培青坏了好事。
于是他面上不显,只是故作惋惜的说道:“本王只能替军师婉拒培青的好意了,这军师是我幼时玩伴,和本王亲近惯了。如今我们也正好叙叙旧,培青还是先下去休息吧。”
“这....”
“王爷,您和军师在一处,实在是于理不和啊,莫不是军师还在生卑职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