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愈暗。
电梯外是匆匆赶来的电梯维修工人们带着乡音的谈论声。
书奈也不知道是困倦的还是疼的，眼皮都沉重的有些抬不起来。
昏昏沉沉的，书奈都不知道在自己是什么时候把头靠在厉之衍肩膀上的。
她睁了睁困倦的眼睛，挪开了头，声音还带了些哑意：“抱歉……”
书奈眨了眨眼睛，摘下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指端掐了掐鼻梁。
只摸一摸就能感受出来鼻梁上已经被印下了深深的印记。
上午匆匆找到的这副眼镜太重了，不比先前那副黑框的，那副轻，不压眼。
那个黑框眼镜好像是在昨晚掉在了门口，她得等回家了再在门口找一找——
早上就没有找到，不知道是不是被外边儿哪儿跑的野猫野狗给带走了……
身侧的‘野猫野狗’低声问她：“还困吗？”
“……”书奈刚睡醒还没力气说话，摇了摇头，下巴被西装领子蹭的难受。
还没等她抬手扒了扒领子，就另有一只温热的大手帮她按住。
书奈顺势那下巴压住衣领，一不小心还压住了厉之衍的手。
书奈的下巴是被厉之衍衣服捂热的，厉之衍竟然就像是个暖炉一样的单穿了一个薄衬衫这么久，竟然身上还是热的。
她实在是困得脑袋发懵，被好奇驱使着，抬手小动作的往厉之衍胸腹戳了一下。
触手的触觉又滑又韧，像是玉石一样，紧实有力。
书奈摸了一下，竟然忘了自己是好奇厉之衍是不是就只穿了一件单衬衫，又隔着单薄的衬衫摸了摸紧实的肌肉纹理。
厉之衍被她摸得第一下是没反应过来，以为是她不小心碰到了。
等到了第二下的时候，他大脑一懵，实在是没想到书奈竟然会故意来碰他的腹肌——
也不知道是懵的时间太久，还是被书奈理所应当的态度带的，竟然也没阻止，仍有书奈一下下的摸着。
书奈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一下下的摸着，竟然就睡着了，睡着的时候手还搭在裤腰上的皮带上。
厉之衍垂眸看她，看到的是闭起的一排细长卷翘的睫毛。
书奈又迷迷糊糊睡熟了，睡着了还不忘扁扁嘴，脸颊略带的些婴儿肥也跟着动了动。
先前那一觉的时候，书奈眉头还一直拧着，几乎要打成结。
这一次倒不是了，蹙起的眉头都松懈开，只是鼻梁上架着的银框眼镜似乎是压得她难受，难受的又往前凑了凑。
厉之衍一手扶住她，另一只手抬起摘下了她鼻梁上本就是做装饰作用的镜框，拿到手里颠了颠才发觉这副眼镜确实是比上一副要重很多，难怪鼻梁上都压出印记了。
像是怕打搅了她的睡眠，厉之衍的目光都是轻的，一寸寸的扫过这张暗黄又黝黑的脸，视线最终在书奈眼角的位置加重——
电梯里的光线是很昏暗，但还有工人们打进来的手电筒的明亮光线。
在手电筒的光线下，书奈眼角一点的颜色似乎是比其他位置都要重上一些，只有小米米粒那么大小的一点儿，看上去……像是个泪痣一样。
厉之衍脑海中闪过另一个同样在眼角长了一颗灼灼泪痣的女人，心下疑惑丛生，锢住怀中人的胳膊用力有些发紧。
书奈还没醒来，不适的挣扎了一下，躲开光线，又侧头靠在了他胸膛，躲开了厉之衍的视线。
厉之衍顿了顿，正要把她挪回来，一直声音噪杂的外面喊来一声：“厉总，您准备好，马上就修好了！”
那人还怕电梯里的人没听清，特意还用带着浓重口音的声音多喊了两声。
他嗓门很大，书奈就被喊声叫醒了。
书奈先是在厉之衍颈窝蹭了蹭才反应过来她的姿势，立刻一跳三尺高的躲开身体，结结巴巴：“——厉、厉总！”
厉之衍怀中空出来，只剩下一件西装，他有些不适的垂了垂手，从鼻腔里发出一声闷闷的哼笑来——
刚才偷偷摸他腹肌的时候不害羞，蹭了蹭脖子就激动成这样了？
真是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
幸而他的低笑声被工人喊话的声音压住，不然书奈更的害羞。
电梯已经彻底停住了，只是电梯停留在一层的中间，显得把他们两个人弄出来才能维修电梯。
从电梯的地面到楼层的地面也不算太高，成年人费力的爬一下就能爬上去。
厉之衍侧头去看书奈：“能爬上去吗？”
“可以。”书奈看了一眼高度，点了点头。
正要往上跳，又被拦住：“等一下。”
“嗯？”书奈还在疑惑，就被厉之衍弯腰在她腰间围了一件外套。
她都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就已经系好并且退开了。
搞得书奈都不知道怎么对待的好，咳嗽了两声，匆匆点了头：“谢、谢谢啊。”
书奈摸了摸鼻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