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死在战场之上。
曾经令他最为痛心的事,便是曾经的兄弟四人,伯仁、子桓、文烈他们三个,全都先自己一步而去。
不过现在好了,自己终于可以去见见他们啦。
若是非要找一件令自己心有不安的事情的话,那便是他没能完成先帝的嘱托,没能够再多护持辅弼当今陛下几年。
不过,陛下他年纪虽轻,但的确已经算是一代明君了,也许自己心中隐隐约约的担心,只不过是多余的而已。
“舅父……”
夏侯玄心中思量了半天,想要开口问曹真一些什么,但他却又将余下的话咽了回去。他明白,舅舅已经口不能言,羲弟他此刻又是泪流满面、情绪失控,所以,他此刻根本无法开口去问。
他心中固然哀痛,但他并没有因此而丧失理智,他心中有许多的疑惑,想要向舅舅问个清楚。
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向素有雅量之名的诸葛孔明,会送来这样一封满含恶意而蓄意讽毒的信。
他更加怀疑,这封信的真假,因为那信件之上的印泥,观其色调、闻其香味,似乎更像是北方的制法,他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于禁爷爷当年收到的那封假的武皇帝密令。
如果当年于禁爷爷收到的假信,有可能是当年某位太子丕的幕僚为了除去太子继位的障碍而设计的话,那么如今呢,如今这封信又是因为什么目的而被伪造的呢,那么幕后之人又有何目的?
显然,是为了夺军权!
前前后后,这些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夏侯玄又一向心细,怎能发现不了这其中的玄机?
只可惜,当今陛下虽然聪颖睿智,但每日关心的均是国之大势,又怎会想到这些细枝末节的阴谋诡计?
强龙之威,终究还是难以明察蝮蛇诡计。
夏侯玄再一次的感到了无助,与心累。
自己就如同在和一个混沌无形而强大无比的对手在奕棋一般,他虽然绞尽脑汁,可是那人却愈来愈猖狂。
自己拼命的想要揭开这一片朦胧混沌,却又在一次次窥探到一星半点的蛛丝马迹之后,再次陷入无边的沼泽与黑暗。
也许真相与答案,早就出现在了他的心里,可是自己偏偏无法去清清楚楚的证明一切,只能够默默去承受这种痛苦的煎熬。
在刀光剑影中纵横半生的大司马曹真,就这般在病榻之上苟延残喘了数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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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来秋往,帝都仍是不减繁华。也无人能够窥探的出那繁华背后的无尽黑暗。
冬去春来,寒雪虽已消融,但却无法融化那帝都之中彻骨的寒冷。
太和五年,早春三月。
在乱世中纵横半生的大司马曹真,薨在了自家府邸,皇帝曹叡与百官商议之后,决定了曹真的谥号:邵陵元侯。
曹羲永远不会忘记,父亲临终时,望向自己和大哥那充满期待与哀戚的眼神。
他明白,即将离世、无能为力的父亲,是在告诉大哥和自己,他们是曹氏的子孙,生为曹氏人,死亦为曹氏之鬼,生生世世,誓死亦要以血奉曹家社稷!
“爹……”披麻戴孝的曹羲,面容枯槁,他躬身为父亲焚香祭拜之后,用他那已经变得越来越坚毅的眼神,望着那烟雾缭绕之中屹立不倒的灵牌,一字一句的承诺道:“您放心,孩儿此生,定以鲜血匡扶曹氏、忠于君上、辅弼大哥,誓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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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红极一时的青青苑,也就是黄初年间,曹真率军凿通西域以后,司马懿与陈群二人向文皇帝进言、主持修建洛阳新建街市以后,一名自称大叔的富商斥巨资一手筹资建造的那家红楼,此刻依旧飘荡着咿咿呀呀的歌声与叮咚铮鸣的琴音。
此处虽是目前洛阳最为奢华的红楼楚馆之地,但却很少做什么皮肉生意,反而是以歌舞管弦之雅妙著称。
而此刻,楼上楼下、彩灯映照之下,往来络绎不绝的,依旧是那些常来的酒客、失意的士子、换岗士卒、便衣官吏。
让整个洛阳官民吃惊的是,十年前,尚未践祚即位的平原王殿下,在文皇帝南巡、自己监国期间,查出苑中花魁肖璇雪为东吴细作之后,竟然没有将这青青苑查抄封禁。
而洛阳子民更加不知晓的是,如今的青青苑,依旧还有不知何方的细作混迹在其中。
那细作可能是来自西蜀、也可能来自东吴、甚至大漠北疆,也可能是大魏各个地方的官员安插的眼睛,甚至还有可能是皇帝手下的校事官混迹其中。
大将军、舞阳侯的二公子司马昭,此刻正乔装成一名普通的富家公子,坐在阁楼之上的某个角落之中饮着来自西蜀的特色米酒,而青青苑的小厮张博仑,则陪坐在司马昭的身畔,二人不知正在谈论着什么事情,
说起这张博仑,只不过是丽春院的一名小喽啰而已。
这青青苑在十数年前刚刚开张之际,原名丽春院。后来生意渐渐兴隆之后,为了进一步吸引洛阳城的才子士绅,这才更名为青青苑。
开这家楼馆的老板,是一个传闻中名叫“大叔”的神秘人。没有人知道这个大叔姓甚名谁,也没有人知晓这位被人称为“大叔”的人是何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