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沿着济水再北上三日,就到了必经之地,利城郡界了。
曹丕若有所思,早起的他,此刻正远望着晨雾之中的远方。自己的大好河山,终于要彻底肃清了。想到这里,他原本略带忧伤的心中,总算多了一丝快慰。
“启禀陛下。”常侍卞兰来到龙舟夹板之上,皇帝曹丕身旁:“距离利城已仅有三日路程,徐州南边传来讯息,吕使君与王别驾,已经秘密安排好了部署。洛阳那边校事府传来消息,执金吾臧霸并无异常,平原王殿下得知陛下可能在利城遇刺的消息后,立即派遣让中领军朱彦才调拨了步兵营与屯骑营两万人赶赴利城保护陛下,算来,应该也还有三日路程,就会抵达利城。”
曹丕眼中先是一暖,旋即又是一寒,他的脑中方才居然闪过了一个可怕的念头,那就是曹叡派来的这两万禁军,并不是来保护自己,而是与臧霸串通一气来顺势逼宫的。不过,这个想法,也就只是一个荒诞的想法而已。
毕竟,校事府是不会欺瞒自己的,毕竟,彦才是不会害自己的,毕竟,青徐豪霸虽然可恶,但臧霸这些年还算是没有异心的。
毕竟......毕竟,叡儿心中,应该还是有自己这个父皇的。
“陛下,您,怎么了......”
卞兰察觉皇帝有些异常,因此小心翼翼的开口问了一句。
曹丕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轻轻地摇了摇头道:
“没什么,想起了一个噩梦而已。”
“那,要不要臣传唤钦天监,前来解梦?”
曹丕再次摇了摇头道:“不必了。你,还有其他事情要禀奏的吗?”
卞兰见皇帝发问,立即回复道:
“启禀陛下,确有一事。利城郡太守徐质,仿佛并不知晓,青徐逆贼之事,是否,要提前提醒一下徐太守,免得......”
卞兰尚未说完,曹丕便打断了他的话头。
“徐质,多年无所作为在先,一再失察在后,此番他不能自救,朕为何又要去救他这样一个无能之人?”
卞兰见皇帝这样说了,也就不再多嘴。
“王象,他的病,可好些了?”
曹丕不经意间,问了这么一句。自从逼死杨俊之后,王象便一病不起,晕船的症状也加剧了不少,王象本来食量就小,如今又时常呕吐晕船,再照这样下去,只怕是有些危险。
卞兰当然不敢如此说。
“启禀陛下,王常侍他,虽然尚未痊愈,但尚能饮食,只是......只是近日以来,呕吐的症状又有所加重了。”
曹丕听了这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
洛阳,东乡侯曹真府邸。
养好了病的曹羲,这几日终于可以离开府邸,出门游玩了。
原本从小到大身体还算硬朗的他,这些年倒是有些流年不利,三天两头就生病。
在后院射了会箭之后,曹羲便叫了四弟曹训,五弟曹彦,六弟曹则,跑去黄公酒垆了。由于今日是博士的休沐日,因此他们几个都不用去太学院。
至于大哥曹爽,如今平原王殿下每日都忙的团团转,因此他自然也是不得空闲了。更不要说是陪曹羲兄弟几个去喝酒了。
“也不知道阿玄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若不是我这次恰好生了病,一定陪着阿玄一同前去并州。”
“三哥,你还说,就你现在这身子骨,能瞒着母亲出来喝顿酒就已经不错了,还想着出远门呢!”
“就是,三哥,今日,我和四哥自然是可以喝醉的,至于你,还是少喝两杯得了。”
几人连说带笑,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青青苑,也就是丽春院的阁楼之下。
曹羲余光不经意的一扫,居然看到了刚刚离开此处的司马师!
“司马师!”
曹羲一转头,这才发现自己果然没有看错,此刻,他心中怒火中烧,司马师明明已经与徽儿结了发,徽儿此时明明还怀有身孕,可司马师怎可!
曹羲怒不可遏,不由分说便上前扭打司马师。
司马师并未注意到来人是谁,只知有人突然袭击自己,于是下意识便施展出了重手来抵挡,如若曹羲无病无灾,也许还能和司马师打个难解难分,但曹羲此刻却是大病初愈,身体虚弱,因此竟只两三手,便被司马师打倒在地。
“羲公子!”
司马师见是曹羲,徽儿的表哥,顿时觉得心中有愧,他想上前扶起曹羲,可曹羲却狠狠的甩开了他的手。
“你不要碰我!”
司马师见曹羲如此激动,心中已然知晓曹羲为何如此愤怒。他正打算解释一番之时,街角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羲哥哥!你怎么了!”
曹羲抬眼望时,才发现是卫鸢。此刻被打倒在地,狼狈不堪的他,只想赶快找个地洞钻进去。
卫鸢扶起曹羲之时,司马师未及道歉,又看到了路过此处,打算带着好不容易休沐放假的诸葛诞大醉一场的荀粲。
司马师生怕此事越描越黑,因此不敢久留,转身便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看来,需要事后再向曹羲写信致歉,另行解释了。
曹羲本来就尚未痊愈,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