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花抬看向沈沐晚的目光再没了之前的那种戏谑,而是充满了仇恨。
“你,你也只是一面之词!”柳长风说话也没了底气,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看着沈沐晚的反应,希望看到她自己否定这些指控。
岳青山干脆闭上了眼。
“你们不信,可以用漱光镜!”
“徒儿,不可,漱光镜虽然能将人的记忆逞现出来给别人看,但对大脑损伤极大,不可!”空智大师急忙喝止。
“只要能给家人报仇,就是死了我也愿意!”无花眼眶发红,只是倔强地没让眼泪落下来。
众人本就已经基本相信了德高望重的空智大师的话,再加上无花这种拼死也要报仇的劲头,更是几乎笃定了沈沐晚做过那件事。
很多原本就与她不对付的人,包括这次灵器冢大会嫉妒她的人,已经出言声讨了。
“这事一定是沈沐晚做的,平时总摆出一副高冷的样子,没想到心里这么狠毒。”
“是啊,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我们仙门中人。”
“就应该把她这样的人挫骨扬灰,让她万劫不复。”
“玄极宗向来以仙门正统自居,看他们这次会不会包庇这样的人!”
“他们要是包庇沈沐晚,我们就声讨玄极宗……”
“……”
一时间什么难听的话都传了出来,大殿内乱成了一锅粥。
“够了!都别吵了”沈沐晚一声断喝,声音中加了灵力的威压,离得近的茶杯被震得粉碎,众人立时都没了动静。
“那件事,是我做的,我不否认,要杀要剐,小和尚你自便!我绝不还手!”沈沐晚平静地注视着无花,态度诚肯且坦荡。
这样的沈沐晚怎么看也不会做出那种丧心病狂的事。
“师尊!”一边一直没做声的晏瀚泽一把拉住沈沐晚,看向无花,“师尊有错,我身为徒弟的应该替你受罚!无花小师父,有什么仇冲我来!千刀万剐我受着!”
沈沐晚牙关咬得紧紧地,她一直在忍,告诉自己再怂也不能在这种场合哭出来,可那么多的指责和辱骂她都挺过去了,偏偏自己徒弟的一句维护,让她破了防。
眼圈一红,眼泪终究没忍住,落了下来。
她抬起袖子倔强地一抹,将它们擦去,但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星星点点的泪珠,看起来无辜又可怜。
“阿泽,这是为师之前犯的错,与你无关,记住为师的话。”沈沐晚没说她的哪句话,只用食指轻轻地在晏瀚泽的眉心点了一下。
这是只有他们师徒之间的秘密,她虽然没说出口,但她知道晏瀚泽明白。
此时生死,她已经不在乎了,她最在乎的是她的徒弟入魔的事不能让仙门中人知道,他还没有自保的能力,而她一旦受罚也没有了保护他的能力。
虽然只是指尖与眉心之间的一次轻触,却胜过千言万语在两人心间流淌。
晏瀚泽还想再说什么,被沈沐晚一个眼神制止了。
转回身,看向无花与空智大师,“来吧!”无喜无悲,眼神澄澈,仿佛谪仙一般。
“大师,可否听我一言。”一直没作声的岳青山突然说了话。
“还有不到三个时辰就是仙典大赛,沈师妹的事说大天也就是一家之事,我以性命保证她不会跑,一切等大赛结束之后再处理如何?”
“我也愿意作保!”一直没说话的萧暮也出声相保,这倒是挺出人意料的。
虽然这次灵器冢大会上他与沈沐晚因为女儿与徒弟之间的事有了些许交情,但萧暮这个人向来无利不起早,这次这么一反常态不由得让人刮目相看。
岳青山和萧暮都是一派掌门,愿以性命相保如果再要立即处死沈沐晚也有些说不过去。
就在空智大师踟蹰的时候,薛青连那不男不女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大师,既然岳掌门愿意用性命相保我们也不好拒绝,不过如果沈峰主真的跑了,我们还真的能杀了岳掌门不成。不如这样,我们取个折中的法子……”
“什么法子?”
众人倒是好奇起来。
“锁魂勾!”薛青连拿出一对银光闪闪的小勾子,“只要被它锁住琵琶骨,就是大罗神仙也变成一个凡人废物。”
他翻身从二楼直接跃了下来,轻飘飘地落在地上,“不知沈峰主是真心任由处置还是只是嘴上说说?”
“师尊?!”晏瀚泽要拦住她,却被沈沐晚施了个定身咒给定住,除了眼睛没有能动的地方。
“好!”沈沐晚态度依旧从容。
“沈峰主这个局面还能这么镇定,在下佩服。”薛青连嘴里说着佩服,可手下却一点儿没留情。
两道银光闪过,两个小银钩立时变成两个手掌大的勾子,牢牢地锁住了沈沐晚的琵琶骨。
冷汗瞬间打湿了沈沐晚的鬓角,顺着小巧精致的下巴一滴滴地向下淌。
后背前胸各有两个血洞里穿出银勾的一部分,血很快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