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黄牛死掉。沙南并不算富裕,也不喜欢显摆自己,因为名气大了,容易引起别人的嫉妒,继而产生仇恨,甚至杀害或者伤害。
恨人富,笑人穷,是常见的,唐律很清楚这个,大黄牛成了沙南的大树,大树可以招风,树大了就容易招风,有的人巴不得沙南过得一贫如洗,吃了上顿没下顿,越穷,越苦,别人也越高兴,只要过上好日子了,例如,别人家没有耕牛,即便有,也是不好的耕牛,对于沙南来说,他不仅有耕牛,而且有种牛,有大黄牛,这个在农村来说,会激起公愤的,虽然他们都有求于公牛,可是,用完了之后就开始咒骂。巴不得沙南的大黄牛死掉或者残废,沙南最后过得比谁都差,这才让他们高兴,他们的目标就是消除村里的所有的富裕的人,让大家都穷,都差不多才好,大家一起过穷日子,才能让大家心里舒服一些。如果看到沙南过好了,大家都嫉恨。
唐律心想,这个叫石毛的人,难道不知道沙南家的牛牛舌头被割了吗?如果知道,就小的沙南家里有一头残疾牛,马上就要死了。
石毛就不该多管闲事,而把主要精力都放在怎样搞好春耕工作上面,他不关心春耕,而对举报他人情有独钟,看来,他是以整人为毕生的追求的工作,这样整人,十分有趣儿,并能持续下去。
唐律猜测这个无所事事的家伙,是有备而来,他就是想要将沙南搬倒。
全村人都知道的事,他竟然不知道!
沙南宰牛符合公告的内容,是允许的,石毛却来举报,看来他不是善类,想要诬陷好人。这个明摆着是和沙南有仇,想借这个机会除掉沙南,或者将沙南投进大牢,吃牢饭,让他受苦,然后再买通狱卒,将其在狱中杀死,达到他的目的。
是谁有这么大的仇呢?
就是石毛。
唐律设计,放风出去,就是要找到举报的或者告状的,找到之后,就可以侦破割牛舌的人。
唐律吩咐将石毛拿下,然后进行讯问,石毛一看,就慌了,连忙说告错了。
但是,为时已晚,他因为诬告沙南,要受惩罚。
唐律问:“你有什么坦白的没有?如果有,可以减轻处罚,本来打你四十大板,可以减掉二十板。”
这个可不简单。
省掉三十大板,说不定就捡回一条命。
他连连说:“大人,小的愿意坦白,愿意自首,自首,加上坦白,就可以免除打板子吧?”
“说,你要自首什么?”
“沙南家的大黄牛的舌头是小的割的。”石毛说。
“哦,为什么要割掉大黄牛的舌头?沙南和你有仇吗?”唐律问。
“有,大人,有仇,大黄牛总是偷吃小的家的庄稼,还有,大黄牛总是欺负小的家的公牛,每次见面,大黄牛就要抵小的家的公牛,每次小的家的公牛就输,没有赢过一次,小的感到很没面子,每次找沙南要求他管管大黄牛,他不仅不管,还骂小的,小的一肚子都是气,没地方出来,要和沙南斗,总是斗不过。明的不行,只有来暗的,阳谋不行,只有来阴谋。”石毛说。
“这些都是小事。干嘛要这样做?”唐律问。
“大人,在您看来是小事,在小的那里农村人看来,都是大事,没有一件事是小事,因为件件事都关系到个人面子和尊严问题。这些都是很重要的。没有面子,寸步难行。”石毛说。
“哦,有这回事?”
“是的。沙南这些年发了,有钱有势,就有些瞧不起人,乡亲们都恨他,逢年过节,也不来看望长工和短工了。短工不看就算了,毕竟干的时间短,没啥大贡献,短工就不提意见,为什么连长工也不来看看?不像他爹老沙。他爹老沙不是这样的。老沙,也就是沙南的爹爹,原来逢年过节,都要带上礼物去给长工拜年祝贺,当时,沙南也跟着,很小就受到他爹爹的影响,应该继续保持这个习惯,可是沙南给忘了,这个沿袭多年的习惯竟然给废除了。这个很伤长工的心。如果再这样下去,长工就不好好工作了,工钱还是照样要给,如果不给,立马走人。老沙懂得作人的道理,对这些长工,要格外小心,谨慎对待,当给的好处一定要给,要不然,工作效率不可能提升到一定的程度。”
“你是说沙南对长工不好,这个和你有什么关系?”唐律问。
“因为小的的姑父就是长工。他经常说起老沙的好处,就是沙南做不到,连老沙的十分之一都做不到。但凡沙南多点体恤之心,那么,事情就好办得多,不仅没仇人,反而增加不少恩人。”
“这是两代人不同的管理方法,无可厚非,是人家的家事,和你没有关系。”
“老爷,小的知道这个和小的没关系,可是,和小的的亲戚有关,等于间接地和小的有关系。对于那些问题,小的也观察到了,就是沙南根本瞧不起小的这样的人,他既然瞧不起,那就瞧不起吧,反正小的也没有什么事求他。只是他的那个态度让人讨厌,总要想办法报复一下他才行。要知道,他最心疼的就是那头大黄牛,如果将他最爱的给灭失掉,那么,就很有可能重重打击了他,他就不会再骄傲了。”石毛说。
“你也是的,和你无冤无仇,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