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卜地在哪里?”
“在城郊。”
“城郊?到底是城北还是城南?城东还是城西?”靳山问。
“城南。”
“胡说八道!城南是汉水,全是湿地,沼泽地,哪里有萝卜地?”靳山言道。
“本官问你们,到底靠什么为生?”
“禀告大人,我们靠给别人打长工为生。”
“伸出你们的手来看看。”靳山言道。
“是,大人!”二人老老实实伸出双手。
“仵作,请你查看查看。”靳山吩咐道。
仵作上前,仔细看了看罗大罗二的手,然后慢吞吞地说:“大人,二位手上并无老茧,属于细皮嫩肉,但是食指和拇指的螺纹有磨损的痕迹,估计常年扔骰子摇骰子有关。大人,从二人的皮肤和肌肉情况来看,二位并非从事重体力劳动的人。”
靳山点了点头,让仵作在检验报告上签字,仵作站立一旁。
靳山问:“大胆刁民,竟然欺瞒本官!你们看看墙上的刑具,随便选一样,让你们看看藐视本官的下场,说吧,你们选,如果不选,为了满足你们的好奇心,本官要将所有刑具都在你们身上试一试。”
靳山的话音刚落,罗大罗二就有些掐不住了,赶紧示意,要求坦白事实。
“大人,小的说,小的说。”罗大罗二赶紧说。
“老老实实地说吧,一点都不要漏下,否则,这顿打是免不了的。”
“大人,我们二人并无正当职业,以赌博为生,赌博抽老千,瞒天过海,敲诈勒索,样样都搞,有时候帮别人讨债,讨到债之后,别人给分一些酬劳。看到今年萝卜值钱,就动起了歪心思,一日赌钱输了个精光,只差输掉所有家当,路过一片萝卜地,具体什么地方也不清楚,看到萝卜长得好看,就想拔了去卖,一定能卖个好价钱,于是我们兄弟分工合作,一人拔萝卜,一人去雇请牛车,将萝卜装上车,拉回家,还没开始卖,就听说了邓城酱菜馆在收萝卜,一时高兴,就将萝卜装上车,拉到了合理的地方。”罗大言道。
“那你们打算卖掉萝卜后干什么呢?”
“赶紧去翻本,趁着火好,就去豪赌两把,也许一把就能定乾坤,不用再去了,赌一把赌赢了就收,不能再沉沦下去了。”罗二言道。
“你们说得对!要远离赌博,长期参与赌博的,肯定会有人格分裂,性格扭曲,与人难以相处,见人都是异样的眼光。”靳山言道。
“是的,大人,小的知错了,不该偷萝卜的,累得不行,也没赚到钱。”罗大言道。
“不是这样的,这块萝卜地的主人,刚从牢房里放出去,县衙还支持他一些钱,他才租下了地,种上了萝卜,本来靠种萝卜卖点钱好养家糊口的,除了养活他自己,还养活他的亲戚,他的亲戚,也就是他的姑父和姑妈,有一个女儿被害,他的姑父和姑妈只有这一个女儿,被人害死,他姑父姑妈就没什么希望,也没什么指望,就靠这个人养活。你们这一偷,害了他,也害了他的亲戚,本来指望养家糊口的萝卜,被你们盗窃了一大半,他们喝什么吃什么?难道要让他们喝西北风吗?再说,你们赌博,不务正业,也没有农民辛苦,属于不义之财,靠不义之财的,维持不了多久。你们在行窃的时候,可能不会想到这些吧?这可不是闹着的玩的,是要出人命的。你们想想,如果你断绝了人家生活下去的希望,他们会不会自我了断?十有八九会的,你们要引起警惕,不要只管自己,只图自己快活,不管他人死活。”靳山言道。
靳山说完,罗大罗二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
靳山言道:“既然你们承认作案,那么,本官判你们免除刑具之苦,但是,要给萝卜的主人无偿劳动三个月。你们在口供和审讯笔录上签字,然后退下,从明天开始,去萝卜主人那里去,提供劳动。否则,一定抓回来打四十大板。谁愿意挨板子,可以不去,就在此地解决。要是愿意去,明天上午就去。”
“愿意,愿意!”罗大罗二不约而同地说,生怕让他俩挨板子,那样,就没脸见人了。
白青万万没想到,被盗的萝卜变成了钱,还带回来两个义工,也就是说,不用支付工钱,只管饭的两个人,剩下的萝卜从收到卖,都是这两个人来完成,卖萝卜的钱如数上交,白青感觉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原来,靳山判决不是一纸空文,也很有创意。这个就是劳役刑,可以让受害人最终受益,不让受害人亏钱,反而能赚钱,关键能赚到公平正义的实现,这个就是难能可贵的了。
白青得到了钱,又有人无偿帮助,就更有底气扩大生产,继续扩大萝卜地,因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白青的萝卜出了名,只要经过邓城的,都会听闻这个案子,对靳山的判决交口称赞。
白青逢人就说靳山的好,他不冤枉好人,也不放纵坏人,赏罚分明,罚当其罪,是很合适的,又很灵活,让受害人和罪犯都心服口服,觉得得到了公平。
林氏夫妻还是思念女儿,不过,人死不能复生,加上白青的贴心照顾,二老就好像新得到了一个儿子,十分高兴,后来又托人帮白青介绍一名女子,嫁给他为妻。白青是邓城的名人了,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