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他没给我一个眼神,倒是拉住了有所动作的骆雪,将她从我身边拉走,“您不能伤害她。”
“你放开我!你们姓沈的,没一个好东西!”骆雪愤怒的甩开他的手,站在我面前,“我妈死了。”
“什么?”我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她给人的反差太大了,方才那么盛气凌人的给了我一巴掌,如今又如此脆弱的站在我面前说话,我实在没反应过来。
“我说,我妈她死了。”
“骆小姐……”那中年男人又要上前来拉她,生怕她再做出什么过激之举伤害到我。早在骆雪出现给我那一巴掌开始,班上就一片沉默,就连一直主持大局的杨班也没明白发生了什么,所以大家都在听我们说话。
“沈易安,这都是拜你们沈家所赐!沈启明高高在上,高枕无忧,怎么就忘记了我的父亲!怎么就不舍得高抬贵手?你们沈家,生性冷漠就罢了,为什么!还要,落井下石!”骆雪的声音在整个美术馆里回响,中年男人看着我,深深鞠了一躬,“沈小姐,我来带您回去……家里出事了,骆小姐是硬跟着我来的,我……”
徐管家后面说了什么我都不知道,我满脑子里只剩下三个字。
沈易安。
“杨老师实在抱歉,这是家事,骆小姐和沈小姐之间的事情,希望不要张扬。那么,我先带两位小姐回去了……”
“好好好,我回去会好好跟学生们说的,这是您放心。只是这易安……”
“沈小姐的事情,我之后会来学校向您说明,那么,告辞了。”
“慢走……”
【柒】
“沈易安,这都是拜你们沈家所赐!沈启明高高在上……”
那是我时隔五年,第一次听见自己的姓氏。
沈。
我姓沈。
我不姓易。
我的名字,叫做沈易安。
世人皆知易安,不知沈易安,就连我自己,都忘记了。
我是被徐管家拉出美术馆塞进车子里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骆雪的话,就连离开时身后同学们的讨论也全部忽略掉了。
“喂喂,你听见了吗?刚刚骆雪叫她什么?”学生A
“沈易安,我的天啊……”学生B
“沈启明不会就是易安的爸爸吧?沈启明啊!”学生C
“那和骆雪有什么关系……落井下石,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学生A
“唉别管了,你没听刚刚那男人给杨班说的话?他那意思不就是让我们别乱说吗?”学生B
我闭上双眼,努力将那些声音从脑海里排走,再度张开双眼,从后视镜里我看见了徐管家略带担忧的面容。
我深吸了口气,“你刚刚说家里出事了,出什么事了?和骆家有什么关系?”
“是夫人,夫人她住院了。”
“母亲?母亲她怎么了?”我立马坐直了身子,徐管家看了我一眼,“小姐您放心,夫人只是老毛病犯了,已经送医院了,没什么大碍。”
“那……她是怎么犯病的?到底怎么回事?和骆雪有什么关系?!”
“这,唉,就是骆书记夫妇的事情,之前他们来过家里一次,还是小姐开的门,为的就是骆书记的事情。但是沈先生他不同意,骆家就在家里闹了一场。后来骆书记还是出事了,这骆夫人就病倒了,连着住了一个多月院了,前两天法院判决下来,骆夫人得到消息,就……就去了。”
“那和我母亲有什么关系?”
“骆小姐就到家里来,吵着闹着要见沈先生,这也有我的错,我当时在后院处理杂务,门口的女仆没拦住,就让骆小姐冲进来了,貌似和夫人争执了几句,还起了拉扯,这夫人就从楼梯上摔下去了。”
“什么?!摔下去了?受伤了吗?不是说是犯病吗?”
“这……夫人摔下去之前犯的病……”
“别说了!快些开,我要去医院看母亲!”
“小姐您别着急,我们就在路上了。”
我一直很讨厌医院,我讨厌消毒水刺鼻的味道,讨厌房门隔着的绝望与呻吟。
推开房门,意外的没有刺鼻的福尔马林,反倒有一股梅花的香气。
母亲就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面色苍白。
我正与冲上去,却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
男子转过身来,略带威严的声音在我头顶。
“惠子她没事。”
我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半晌都没开口。
“怎么不叫人?这些年惠子教你的都是些什么?”
“父亲。”
我猛地开口,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你守着你妈吧,我工作上还有事,先回去了。”
他开了门,我回过头来叫住他,“骆家的事,骆雪她……”
“这件事情我会处理,你不要多问。”
“又和上次一样,是吗?”我平静地开口,他松开握住门把的手,皱着眉头转过身来,步步逼近我。
“又和五年前那件事情一样,对吗?”
“谁教你这样和我说话的?惠子的教导真是越发好了,你……”
“骆雪她只是个孩子,你又要做什么?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