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张跋扈,不知礼仪,不懂规矩。昨夜在那西卫城更胆敢以下犯上,亲笔休书,该叫来训话!”统领文官的范文熙沉声呵斥。
听到这位内阁次辅的言论,站在后面的年轻中书舍人不由心中偷笑。
这位老大人乃是国朝礼学大家,在翰林院修书多年,后入礼部数十年,最是讲究规矩二字。
然而,不和谐的声音却是响起。
统御大秦武将的三辅卫武当即开口:“少年意气,方显热血,边塞为军,怎可鞠偻?”
直到此刻,那充当透明的宇文太平方才缓缓开口:“雍藩世子遇刺如何处置?天安卫……贼匪如何处置?”
班房内陷入沉寂。
这一次,像是迈过了亘古万年。
“老夫入宫面圣。”
……
“我绝不去面圣!”
“本世子乖宝宝一样奉诏入京,还没入城,那劳什子安乐郡主就来诽谤我!然后还遇到刺杀,他们不给个交代,就要我去他们那认罪?”
“姑姑,你休要再……”
“……”
“姑姑饶命!”
崇业坊。
沉寂十八年的雍王府,再次恢复到当年封爵时的热闹。
被镇压在床榻上,深陷绒被里的柳秀,满脸后怕的看着眼前的妇人,慌张求饶。
美妇人便是被雍王府众人称之为薛夫人,柳秀唤为薛姑姑的女人。
薛夫人桃花凤眼翻白,脸上阴云密布,葱玉手指在柳秀的眼前连点数次,可看着对方惨白不见血色的脸唇,终究是叹息着收回要点下去的手指。
“你呀!怎得还是长不大……”
“让你入京是为何?”
见到自己没再饱受皮肉之苦,柳秀长出一口气,随后幽幽道:“当皇室的质子,尚公主,好让他们能更好的节制雍藩,挟制西北军。”
薛夫人默叹一声:“既然知道,你还不低调一些。遇刺之事,你爹自然会查,哪里用得到你去杀天安卫的将领泄愤。还有!”
薛夫人说话的音量提高了好几度:“让你白捡个冠绝天安的长乐公主,你连人都还没见到,就亲笔休书给人家休了?”
“姑姑,人可不是我杀的,是柳冲那小子杀的!还有那个什么长乐公主,那都是她自己还有那安乐郡主看不上我……”
柳秀梗着脖子嚷了一嗓子,吓得守在外面的柳冲浑身一颤,心中已经计划着王府里有哪些地方能够藏身。
果然,薛夫人提眼冷哼:“等下我就去收拾他!倒是你,平日里聪明的很,现在入京了,可别昏了头,好好的当一个纨绔子弟,让所有人都不来注意你!”
“哦……”
柳秀当即挑挑眉。
“姑姑。”
“要说当那……玩胯子弟?”
“我最精通了!”
一言出口。
薛夫人已经是跳脚的站起身,狠狠的瞪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柳秀,咬牙切齿愤愤不平,终是从那映红小嘴中吐出话来。
“满口胡言!找打!”
“这也是那柳冲教你的?”
“今天我倒要看看那小子还能往哪里跑!”